烤巨蜥
我第一次吃巨蜥是在泰国,感觉还不错。一个在泰国农村居住的朋友介绍说,他们“从来少不了巨蜥的肉”;因为没有了它,“我们会觉得很难受,酒也不想喝了。尤其是巨蜥的皮,还有巨蜥蛋,再配上辣椒,这对我们的身体也很有好处,这会让你变的越来越男人。”
各种奇怪的肉
油炸蝙蝠和老挝的辣椒酱配在一起,是我吃过最完美的油炸食材,后来我一度不会再去吃任何口味的炸鸡。当地人在处理蝙蝠的时候,确实存在感染狂犬病的危险,但很多人并不会拿这当回事—— 在他们看来,很多病毒和寄生虫会被高温摧毁,何况这些东西只经过我们的消化道而已。
在整个东南亚和中国南部,当地原住民都有吃这些食物的习惯。我曾经采访过一位广州的食客,他并不担心自己会象电视上说的那样,感染上寄生虫或者什么其它的怪病。2003年,非典型肺炎的爆发使政府大面积扑杀果子狸,也令他们更担心自己以后吃不到这些东西了。
一排无头蜥蜴
我其实也很喜欢这些来自东南亚或是中国南方的壮阳食材。这个食谱菜单里包括各种东西:蛇、壁虎、蜥蜴、老鹰甚至是穿山甲、狗獾和灵猫。但我后来才知道饭店买卖这些是违法的,也会被人认为是残忍或不环保的事情,所以我不会刻意去要求吃到这些食材。但有些时候到了某个特定的地方,我还是不会回避—— 因为说实话,我骨子里其实还算比较喜欢这些东西的。
这些东西的供货渠道主要依靠陆路和海路,珠三角地区基本是最大的贸易区,内陆就是广西与越南的边贸口岸。从2011年那次大规模清剿走私巨蜥、蟒蛇和穿山甲的行动后,这些餐馆只关闭了几个月,然后就重新开张了。
一锅奇奇怪怪的肉
我很久以前认识一个高干子弟,他今年已经70岁了,但看上去也就像是40岁的样子。我第一吃到缅甸陆龟就是占他的光,那时候有头有脸的人物到了广东广西,肯定少不了要吃到这些东西。政府开始查处以后,重新开张的馆子换了门脸,也都是这个朋友带我重新找到的。他经常被人招待去吃蛇和山龟,或许已经成了他的一种饮食习惯。
这类生意其实很受地方保护,所谓的查处也多是例行公事。在广西南宁有一条著名的“水街”,你那里几乎什么东西都可以买到。而在整个南宁市内,只要饭店的名字里有“阁” 字的,基本都是出售这些壮阳蛋白质的地方。
用穿山甲的血来焖制泰国香米,米饭会呈现出粉红的颜色。这是一个在广州的朋友请我吃过的,他是一个打过亮山的越战老兵,那次是他们战友聚会。这样的米饭可以排解身体里的毒素,穿山甲的鳞片放在烧热的铁砂里炒热就会膨化,然后研磨成粉末加在酒里。据说如果你每隔几天喝一次这种酒,保准一辈子不会得癌症。
屠宰现场
毫无疑问,这种食物并不是给多数人准备的。在现在这个年代,国内的资源很少,只能从东南亚走私,蟒蛇、巨蜥都很难搞到,吃上一顿穿山甲要一万多块。显然这也不是普通人能够消费得起的。
2009年11月的一天,中国广西南宁市林业的政府部门响起了电话,接电话的是一名刚刚参加工作不久的大学生。电话里传来的是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广西凭祥口岸的边防缴获了一批货物,防城港边防武警在一辆货车中搜查了几个标有“尿素” 字迹的编织包裹,发现里面装满了来自越南的巨蜥,总共有11条。
这批从越南走私到中国的水巨蜥马上会被送到南宁市的相关政府部门进行所谓的鉴定(这在中国大陆是一个必要的工作流程),然后巨蜥将被送往南宁市郊区的一个野生动物救护中心。
巨蜥
然而对于当地政府部门来说,这并不能算得上是一件100%的好事。因为这些从境外走私进来的动物其实很是棘手,由于属于境外物种,它们不允许被放归野外,因此饲养这些家伙的经费只能由政府自己来出。森林公安面对这些被反捆的大蜥蜴并不觉得特别好奇,在他们看来这也并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多数情况下,这件事就只能到此为止了。接货的走私犯很聪明,它们会将野生动物混搭进其它货物运输入境,这些供货商和提货商往往都是做合法木材或水果贸易的商人。如果货物安全到达,他们会通过想象不到的方式中途把货物拿走。但这些濒危的动物一但被扣留,走私犯就能迅速察觉到动静,因为他们都有着属于自己的关系网。
奇怪的肉
现在在中国大陆,只有4种爬行动物够得上立案级别:蛤蚧、缅甸陆龟、蟒蛇和巨蜥。但这些东西在中国广东和广西境内的黑市上都有出售。这些货物的倒卖者多半会伪装成其他的职业(比如瓷砖供货商),他们在广西的桂林和柳州都有自己的铺面。
原来在广西桂林市区的漓泉啤酒厂旁就有一个并不起眼的平房,里面大小的笼子里装满了缅甸蟒蛇和水巨蜥。这些食物通常不会在吃饭的地方摆出来,只有客人点了这些菜单上并没有出现的食物之后,以后才会被秘密拿到后厨开始烹饪。
然而,在国内这些野生保护动物的食用者还没有相应的法律制约,或许也是这个行业长久不衰的根本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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