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幢围屋
一部家族史
记忆的归宿
岁月的诉说
初夏的的午后,我寻寻觅觅,遇见了你清晰的纹路。你无声又无言,却告诉我那曾经的过往。时光流逝多少年,犹有邓家围屋。
围屋已经很老了,在形形色色的时间里,她看到过很多东西:形形色色的人,形形色色的事,形形色色的物。她经历过一切,但这一切又似乎都与她并无太多关系。毕竟,她仅仅是一座围屋,仅仅是一栋建筑。但不是她,又如何能知道她是否有喜、有怒、有哀、有乐呢?
围屋是有呼吸的,吐的是时光的低语,吸的是岁月的沧桑。
关于围屋,有讲不完的故事,写不完的诗。围屋,就像一个散落的城堡,在乡村,静静地矗立,默默地遥望。随着经济社会的快速发展,城镇化愈演愈烈,新宅在建,围屋在守望。它的确是落寞了,在历史的长河中,站成了一个回望的姿势,成了文化存根,封存着几代人的记忆。
邓家围屋既有福建围屋的宏伟,又有赣州客家围屋的风格。其历史可以追溯到清朝嘉庆年间,商人邓勋从广东梅县迁到江西,并在袁河两岸做食用油生意发家致富,尔后定居尚睦村,建成这幢客家风格的老屋。
历经岁月的风吹雨打,围屋已显得陈旧。邓家围屋除了成为一方地域文化的缩影,她那苍老孤单的容颜在这样一个幽静的角落,依旧掩盖不住曾经的美丽。
轻轻推开斑驳的、满是皱纹的门扉,倏然闯入了围屋的梦。
绕过雕梁画壁的门,抬头仰望,憧憬着围屋外的天地。那黛瓦青翠的屋檐,与那四四方方的白云蓝天,构成我仰望的徜徉。
那四四方方的白云蓝天,构成我仰望的徜徉。
走在邓家围屋里,恍如时间出现错觉,沿着时间隧道回到几百年前。在这封闭的围屋里,演绎了多少悲欢离合,爱恨情仇的人间悲喜剧?
门外沧桑,门内过往,一道道被精细雕刻的纹路,等待着人们去聆听、去解读。
那些精美的图形,古拙的人物,透过岁月的尘埃,在手工雕饰下蕴藏了多少故事?总要人流连在逝去的时光里,凝眸驻足,细细品味……
望着它们,眼前似乎浮现出了百年前建造之初,技艺娴熟的雕刻师傅手起刀落,木屑、碎石纷纷洒落,在空气中划出耀眼的弧度,又经细细打磨,便留下了一样样栩栩如生的雕刻,即使被历史的车轮碾压过也不失最初的那抹味。
每一副雕品,都是一段历史,一种情趣,一种人文情怀。雕栏玉彻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所谓故人己去,只有雕品是永恒。每一处雕花,都有自己独特的使命,在岁月里把故事娓娓道来。
许是历经数百年的岁月,雕栏不复再,仅剩着孤独的房梁啃噬着古旧的往事。
那些青苔泛起的屋檐巷道,像是连接今日和过往的通道。借助这座完整而久远的屋子,人们对宗族和时间的感知,得以接续到很远很远的从前。
尽管大多数人已退出这聚族而居的大宅院,开始另一种独门独户的生活,但仍有人留守,继续守望着祖先留下的宅院,期盼着这些建筑瑰宝能得到更好的保护,当子孙后代相聚而来,围坐在一方天地中,还能继续聆听继续传承他们先辈的故事。
对他们来说,围屋已不仅仅是一个遮风挡雨的场所,而是一片精神的家园、一个灵魂的象征和一种文化的代表。
围屋不会说话,但若行走在屋内,静静地伫立也可以分明地感受到她的情感。喜悦便是阳光撒进来的那抹温暖,哀伤便是寒风透过缝隙的呜呜声,快乐便是墙角生命的嫩绿。
围屋不表露出自己的情感,更多的时候都是沉默着安安静静地以守护者的姿态保护着这里,也只有常年生活在这里的人最能感受到她那几多情,不曾言语,却满含深情。
围屋仿佛正在无可奈何地一天天老去,从露出了斑驳的本色的墙体上,能看到风吹雨淋的岁月之痕,却无从探究那些年久失修的故事。
围屋是一个生生不息的文化圈,如此博大精深,在它面前,我总感觉我的文字是那么苍白无力。
时光漫漫,唯岁月不可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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