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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阎王借命 [打印本頁]

作者: 33620400    時間: 2012-5-18 10:55
標題: 阎王借命
匆匆忙忙,先写一段

 = 1 =
  
飞雪满群山,万古素白衣。
  
沉寂在时间长河中的高寒雪山,阴沉无光,漫天飞雪,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偶而,山中蹿出几只觅食的雪兔,打滚的雪豹。
  
雪山的东侧山腰,有一棵牵长怪异的大型青藤,盘根错节的随着山底蜿蜒至山顶,毅力顽固,不受任何风雪的侵袭,依然翠绿,霸占一方。
  
青藤上,三三两两挨挤的红色小硕果,掩藏枝叶中,垂涎欲滴,却无生物感靠近一步。
  
“灵狐...”数年不见一人的雪山之中,一名穿着黑色风衣的少年,弯下腰,双手无力的支撑在插进雪中的粗壮木棍上,胸腔起伏,垂头喘着粗气。

  风衣帽檐下,几缕青丝滑落脸侧,细长刘海间,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努力撑起耷拉下的眼皮,眼中透着焦躁。
  
“必须......找到灵狐....”风干起白的嘴唇,发出虚弱沙哑的声音,可见浑身的力气,已经到了尽头。肚中空荡荡的,警告的发出一声高一声低的‘咕噜噜’声。
  
为了上雪山找灵狐,他不眠不休,饥肠辘辘,挨过了三天。

  空中与雪山一体的茫茫雪花,在少年看来,变得有些模糊,晃晃悠悠,融成一团,化成黑暗。少年撑在木棍上的双手软下,双眼轻阖,终还是抵抗不住身体上的透支,倒在雪中。
周边白雾茫茫,静无人声,少年孤身走在虚无飘渺的半空中,看不到天,见不到地,内心局促不安:“我死了吗?”

  “凡人,你从何而来。”白色烟雾中,隐隐约约,现出一抹高俊身影。

  少年闻声望去,前方负手屹立一名翩翩男子,发丝及腰拂动,白如寒雪,凤眸细长深幽,波澜不惊,俊容雕琢细致,冰骨玉肌,红唇削薄淡情,吐气清幽。翠绿的青藤缠枝,由宽大白衣的衣低连绵而上,锦绣与衣衫右侧,白绿相间,煞是风情。

  尽管男子的出现有些诡异,少年忍不住暗自惊叹,男子的天容之姿,寒骨傲气,岂是常人所有,意识中多了一点敬意,“我是雪山之下白莲村村民,名叫白果。”

  “来此所谓何事。”男子询问。
 
 叫白果的少年低眉垂首,帽檐中白嫩的小脸蛋上,笼罩悲切:“前几天,家母染上重病,大夫无法救治,我心悲望,后听闻,雪山灵狐通晓灵性,全身是宝,贵不可言,而灵狐之心,更能起死回生,我便上山寻狐,不想雪山难行,走过三天,未见灵狐,自己先倒了。”

  “只为灵狐子心?”平静的狭长凤眸中,凝聚了一点看不真切的火光。

  “只为狐心。”

  “好,我成全你。”

  男子说完此话,白袖一挥,白雾散去,白果脚下失力,晕头转向,从半空中摔了下去。
白果醒来,身处岩洞之中,哪里还有白雾与男子,“是梦吗?”心中不免有些失落,取笑自己,世上岂有神祗那般的俊美男子。
  
“醒了。”
 
 冰淡的有些熟悉的声音从白果身后传来,白果回头瞧去,是惊也是喜,“是你!”他梦中的那位白衣男子。
 
 男子单脚扣地,坐于虎皮之上,背靠岩壁,手上慵懒的逗弄着一只幼小可爱的白狐。
  
“灵狐!”白果叫起来,跑到男子面前,踌躇了会,“那个,能否借我。”
  
凤眸微抬,嘴角轻勒,毫无笑意,“人之是命,狐之也是命。”
  
“什么?”
 
 男子手上一动,只听活泼的小白狐惨叫一声,歪倒在男子手掌中,腹部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血口的窟窿。“这只灵狐,看似幼小,在雪山中吸**气,活了百年。”男子冷淡的说着无他毫不相干的事,另一只手,硬生生的刺进窟窿中,血淋淋的掏出灵狐的心,“昨天,它就站在这里,欢悦的化成小童的人形,嬉戏玩乐。”
  
白果脸色苍白的退了一步,惊颤的问:“你想说什么。”
  
男子无情的看向白果,“你要的这颗心,不只是狐心,还是一颗成型的人心。”
  
“我要的是狐心,不是人心。”白果惊恐摇头。
  
“狐心和人心有何分别。”男子冷笑了下,“凡人为了生母亲手杀死一只灵狐,在人界,视为孝心。灵狐死于凡人之手,在狐界,视为厄运。生生死死,又岂分是人还是狐。”
 
 白果咬了咬牙,再望了眼男子手中的红心,胃中酸液翻动,脸色青紫,想要作恶,“我...明白你的意思。”

当初上山,一心救母,没有多思,现在经男子点化,恍然彻悟,母亲是命,灵狐也是命。难道他要自私的以狐命换取他母亲的命吗?

  “这颗狐心,你拿去吧。”男子泛着诱惑的笑容,看在白果眼中,犹如无数荆棘,扎刺全身。

  “不了,人各有命,生死难测,阎王让你三更死,绝不留到四更。”白果垂头拜谢男子的好意,转头离开。

  走至岩洞外,大雪纷飞,白果轻叹一声,不算白走一遭。忽又想起,自己晕倒雪山,梦中初遇男子,再到岩洞,自是被他救起,合该再次拜谢。

  侧身,白果走回岩洞,却见刚才的白衣男子,此刻弯身抚胸,额头珠汗直冒,剑眉聚拢,双目颤抖,似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你没事吧?”白果上去一步,关切询问,这才注意到男子白色衣衫上的青藤图案,竟像活了一般,生长出细小的嫩枝,衍生到周围,占据更多衣衫上的白色空地。

  白果恶寒的往后退去,脑中冒出的只有两个字:妖怪梦中的相见,天人的姿容,他该臆测到的不是吗,眼前的男子根本不是凡人。妖怪吗?一个轻易撩动人心的妖怪。

  “快走!”男子撑起半边身体,侧首目对回来的白果,冷硬俊容不断渗透出晶莹水珠,划下颚际,化成薄絮的白雪,无波的细长凤眸中,沾染上尘世的愤怒与痛苦。

  为何愤怒,为何痛苦?

  他真的是妖怪吗?

  阻挡不住的悸动,按难不住的狂热,白果鼓起勇气走上去,这才发现悬疑。每当男子白衣上的青藤抽出嫩枝,男子的脸上,便会多一份细碎的伤痛。

  “我帮你移掉它们。”白果认定了男子的此状与青藤有关,蹲下身,张手去抓白衣上不断衍生的青藤,触手一碰,只有丝滑冰冷的布料。“诶?抓不住。”

  男子瞅了眼白果幼稚的举止,抬臂吃力的指了指洞外,意志有些散离,只能简单的说着一个字,“雪。”

  “雪?”白果眨了眨眼,满心糊涂却不敢延误时间,转身跑出洞外,弯身抄起一手的白雪,飞奔到男子身侧。“然后呢?”

  “吃...”

  白果皱了皱眉,捧起白雪,疑惑的含了一口,即化成水,冰凉麻冷通过口腔冻住了整个神经。白果打了个冷颤,想要吐出,腰上受压,身体却被一旁的男子拉下,嘴唇被覆盖。

  白果睁大双眼,他被吻了。

  男子的唇,宛如手中的白雪,寒冷无温。

  口中白雪融化逐温的清水,被男子贪婪允吸。 

  白果终于明白,男子要的,不过是救他的雪水,即使如此,心脏的跳动敲击如鼓,脸上的燥热滚烫如火,不该滋生的感情来势汹汹,再难收回。
“为何回来。”男子放开白果,背靠在岩壁冷淡的望着他,此刻白衣上的青藤停止了骚动,恢复如初的花纹,刚才的异变恍如一梦。

  白果甩开手中剩下的白雪,揉搓着红彤彤的冰冷双手,脸上带着未褪的绯红,说明来意:“白果刚才自顾灵狐,却把雪中晕倒获救之事忘记了。”说着,白果后退一步,虔诚的对男子行了一个大礼,“多谢---”

  “不是我。”男子撇开脸,目朝另一边,很明显不想受白果的白礼。

  “不是?”白果挺直腰板迷糊了,不是眼前的男子救了他,还有其他人吗?

  男子抬起宽大生风的白色衣袖,修长五指对着身侧地上,被掏尽狐心没有生气的灵狐,优雅的划过绚丽光芒,奇异般,光芒将灵狐腹上的血色窟窿治愈完好,男子翻手一整,红色的狐心出现在掌中,“把你救回来的,是这只灵狐。”

  “啊?”白果不可置信的转到地上,躺在那一动不动狐心被挖的灵狐上,胆颤的双脚发软的跪倒在地,“怎么是它,我,岂不是我害死了它。”知恩不报乃为禽兽,仅差一步,他就取走了恩狐的狐心,简直禽兽不如。

  “为何流泪呢?”男子不解的望着白果脸上滑落的泪珠,手上的红心,还带着余温。

  “因为伤心,所以难过,你不知道吗。”

  “是吗...”男子回忆着什么,低垂下头,“浑身都是雪,冷藏了千年的心,哪里还有悲伤。”

  “你说什么?”

  男子重新抬眸,眼中死静,“它修炼了百年,岂容易死。”说完,将手中的红心抛进地上没有生气的灵狐体内,过会,紧闭的狐眼眨了眨,睁开灵动的双眼。

  通体雪色的小灵狐翻转身侧,四肢着地,白光一现,化成五六岁扎着羊角辫,穿着肚兜的小童。他习惯性的跳进男子怀里,撒娇中带着委屈道:“主人好凶残,小狐痛痛。”

  男子闻言不答话,只是手上聚光,贴慰在小狐的胸口上,小狐陶醉的眯着双眼,舒服的缩在男子臂腕里。

  一边泪眼迷蒙的白果,先是惊讶的揉清双眼,后是欣慰的送了口气,其中夹带着不想承认的羡慕。小狐与男子相处的画面,竟是如此的温馨,心里不由冒了些酸水。

  小灵狐是叫小狐吧,白果弯腰,愧疚道:“小狐,实在抱歉,白果的私心,害你丢去性命。”

  小狐竖起没有进化完好的狐耳朵,转头才发现身边还有人,他笑着跳出男子的怀里,热情的牵起白果的双手,天真道:“没事没事,主人用我感化你,与你无关,以后你就陪小狐玩哦。”

  “玩?”意味着他要留在雪山吗,可他母亲的命...“对不住,小狐,我必须启程---”

  “嘘...”小狐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另一只幼小的手指指向身后开始闭目打坐的男子,再扯着白果的衣角,圆溜溜的双目滚动到岩洞外。

  白果看明,也不好继续未完的话,随着小狐一起出了岩洞。

  “我把晕迷的你拖回岩洞,是主人耗费灵气救醒了你,这一次,他又动用护心法为我治
疗心痛,定时累急了。”小狐不似孩子般长吁短叹。

  “他和你一样,也是狐妖吗?”白果开始好奇于男子的身份。

  小狐抬头,怒目瞪着白果,“主人可不是我们这种低贱的妖族,他是神。”

  白果轻轻的抚摸了下小狐的头,顺平他的怒气,仰头望着天上飘下的雪花,有丝疑惑:“神居天界,他为何落于此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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