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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悲风鬼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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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0]以壇為家I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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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表於 2012-1-13 15:39:32 |只看該作者
    “本来我找小雨是商量件事情!”刘芳芳大方地说,“既然何叔叔也在,我就直接跟您说了!”
      何志军纳闷:“什么事儿啊?还要找我?”
      “我和我爸爸商量了一下,我打算寒假去特种侦察大队见习!我想在大队医务所做个见习女特种兵,不知道何叔叔同意不同意?”刘芳芳真的不愧是军长的女儿,见过世面,落落大方。
      “好啊!”何志军急忙倒酒给自己,“痛快!我欢迎啊!愿意来特种侦察大队我当然欢迎!以后毕业也来,我们大队没女干部!你要来了是第一个!不过你要做好吃苦的准备,我不会照顾你!”
      “我知道。”刘芳芳端起酒杯,“我也是军人的女儿,我知道特种部队肯定是很苦的。我先敬何叔叔一杯!”
      两人喝完酒,何志军问:“你爸爸是哪个部队的?”
      “哦,他在后勤工作,是个普通干部。”‘刘芳芳说。
      何小雨忍住笑,吃菜。张雷也诧异地看刘芳芳,刘芳芳对他调皮一笑。喝了酒的白皙脸庞起了两朵红云,在黄色高领毛衣的衬托下更加显得楚楚动人。
      “你以为,只有你敢做特种兵?”刘芳芳说,“我也敢。”
      张雷笑,端起酒杯由衷地说:“有志气!”
      刘芳芳端起酒杯:“现在别说太早!——是不是有志气,特种侦察大队的训练场见!”
      两人喝酒,何小雨乐了,再看方子君。方子君脸上的表情很复杂,起身说:“对不起,我有点头晕。我先回屋休息了。”
      何小雨急忙起身扶方子君:“我送你回去。”
      张雷看着方子君和何小雨进了房间,门关了。
      方子君坐在床上半天不说话。
      何小雨靠在门边看着她,许久:“姐姐,你跟我说句实话——你到底喜欢不喜欢张雷?”
      方子君苦笑:“我真的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跟人家分手?”何小雨着急地说,“现在刘芳芳进来了,是我鼓捣的,怎么收场啊?!”
      “我看他跟刘芳芳挺好的。”方子君说,“真的,我的心伤痕累累,我也不是纯洁的女人,我配不上张雷。”
      “全都乱套了!”何小雨眉毛都挤到一起了。
      “一点都不乱,我心里很明白。”方子君靠在床上,“我想,他跟刘芳芳在一起才能得到真正的幸福。你是对的,小雨。我之所以这样痛苦就是没你那种果断,我和张雷不合适。你出去吧,我想安静一会。”
      何小雨无奈地:“那你到底怎么着啊?”
      “我想安静一会。”方子君盖上被子,“替我把灯关上。”
      “唉!”何小雨一跺脚,拉了灯转身出去了。
      黑暗当中,方子君低声抽泣起来。
      “我喜欢谁,我不喜欢谁,我自己都不知道……老天,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惩罚我……”
      月光下,方子君扑在枕头上泣不成声地说。
     军号嘹亮,大院里面一片口令和脚步声。嘶哑的歌声和番号声响起,特种侦察大队迎来了又一个清晨。
      三菱吉普车开进大院,停在主楼跟前。
      刘芳芳第一个下车,张雷把她的背包递给她。刘芳芳背上背包,好奇地看着这个陌生又        
    熟悉的军队大院。主楼跟前就是国旗,再往前是一排排兵楼。这些和别的部队没什么区别,有区别的就是兵楼上装饰着诺大的陆军特种部队伞徽,是带荧光灯的那种,显然在晚上这里会很漂亮。全副武装的战士们排着队在往外跑,这是早上例行的五公里越野训练作为一天的序幕。
      嘹亮的此起彼伏的歌声犹如不同声部的士兵交响乐,威武高昂。刘芳芳激动地看着这支可以称为虎狼之旅的精锐部队。
      “三闺女!我的部队怎么样!”何志军叉着腰,骄傲地对刘芳芳说。
      刘芳芳利索地转向何志军,举手敬礼:“报告大队长!我现在不是您的三闺女!我是军医大学见习学员刘芳芳,请您指示!”
      “好!”何志军也严肃起来,“今天开始,你就在我大队见习!——哨兵!跑步,去叫医务所秦所长过来!”
      不一会,医务所秦所长戴着钢盔背着背包扛着枪一路跑过来满头是汗。
      “报告!”秦所长立正敬礼。
      “稍息!”何志军还礼,一指刘芳芳。“这是你的兵,带走吧!先去装备股领她的钢盔武器和背囊,马上参加训练。”
      “啊?!”秦所长看看刘芳芳。
      “啊什么啊?你的兵,带走!”
      “报告秦所长!军医大学见习学员刘芳芳向您报到!”刘芳芳敬礼。
      秦所长还礼,看何志军:“她,她也训练?”
      “废话!特种侦察大队的老鼠都得给我起来跑五公里!”何志军说,“但是标准不一样,她跑3000米。”
      “是!”秦所长说。
      “报告大队长!”刘芳芳说,“我不需要照顾!”
      “这不是照顾。”何志军看着她,“这是总参对全军特种部队的训练大纲规定的!女兵有另外一套训练标准,这是上级的规定!执行规定!”
      “是!”刘芳芳敬礼。
      “去吧。”何志军一挥手。
      刘芳芳看了一眼张雷,转身跟秦所长跑远了。张雷和刘晓飞对视一眼,转向何志军:“报告!”
      “讲!”
      “我们也要求参加训练。”张雷说。
      “嗯,可以。”何志军说,“你们跑步,去找特勤队一排排长陈勇,告诉他我要你们一起训练。早操结束来大队会议室报到。”
      “是!”张雷和刘晓飞都犹豫一下,但是还是答应着转身跑了。
      郑教员就笑:“你老何果然是把这支部队带得有声有色!要不我也去训练?”
      “你训练个鸟?我还得留着你的精力动脑子呢!”何志军哈哈大笑,“走,咱们吃早饭去!”
    刘芳芳穿着迷彩服戴着钢盔,全副武装背着91大背囊在山路上一出现立即就引起一阵骚乱。说骚动都是轻的,确实是骚乱。小伙子们的歌声和番号声立即都变调了,瞠目结舌地看着刘芳芳跟着秦所长跑入医务所的队列。
      刘芳芳白皙的脸上满是汗水,头发也湿了沾在脸旁。
      田小牛傻傻看着。
      “看啥啊?”董强问。
      “真好看啊!是咱大队的吗?”
      “是个学员,实习的吧?”
      “注意队列!跟上!”林锐高喊。
      就都不说话继续跑,不过都看刘芳芳。
      刘芳芳双肩被大背囊勒得很疼,钢盔也没怎么戴过,带子扣在下巴呼吸都不是很通畅。她咬牙坚持着跟着秦所长,脚步都是混乱没章法的。秦所长回头看着她:“把枪给我吧。”
      刘芳芳倔强地摇头。
      秦所长解开自己的武装带:“你拉着!”
      刘芳芳甩开:“我没事!”
      突然一边一个推着她的背囊的手,刘芳芳立即轻松了。她回过头,左右两边是张雷和刘晓飞在推着她的背囊。他们已经换了自己的迷彩服,轻装跟上来了。
      “注意呼吸节奏!”张雷低声说,“呼吸和脚步要一致!调整呼吸!”
      刘芳芳调整自己的呼吸,感觉舒服了一点。
      “武器给我!”刘晓飞摘下来她的步枪。
      张雷不说话,帮她解开背囊前面的卡扣,摘下背囊自己背上。
      “我们去一排报到!你轻装跟着吧,我们空手没法见人。”张雷说,“秦所长,借你们的东西用一下!”
      “去吧,下山的时候还给她就成!”秦所长说。
      刘晓飞和张雷就加快速度健步如飞从医务所身边过去了。刘芳芳轻松很多,跟上了秦所长。
      “到前面是3000米位置,你就停下吧。”秦所长说,“等我们便步走回来的时候你跟着。”
      脸色煞白呼吸急促的刘芳芳点头:“是。”
      “你刚刚来特种侦察大队,这速度你还不能适应,慢慢来。”秦所长同情地说,“别太拼命了,特种兵不是一天练成的!”
      刘芳芳已经不能再逞强了,在3000米的时候停下了,扶着树大口大口喘气。后面的队伍跑过她身边,都侧脸看她。
      一排正在冲刺,林锐举着一班的“特战尖刀班”红旗跑在最前面,张大了嘴巴怒吼着:
      “冲啊——”
      一班的弟兄们就怒吼着加速。
      两个迷彩色的影子从旁边冲上来,跟林锐几乎并排了。三个人几乎同时冲过5000米的标志线。
      林锐缓下来才注意到那两个人,一看就乐了:“**——我当是谁啊?!”
      刘晓飞和张雷过来抱住他。
      “你们怎么来了?”林锐把红旗交给田小牛笑着问。
      “我们得在特种侦察大队呆完寒假,搞战术试验分队。”张雷拍拍他的肩膀,“行啊,现在是中士了!”
      “中士也是兵!”林锐笑着说,“别看你们没星星也没杠,你们是干部!”
      “又毁我们!”刘晓飞捶他一拳。
      陈勇压着一排的阵脚跑过来,他看见张雷愣了一下。张雷笑,刘晓飞看看张雷笑,也笑了。
      陈勇脸就黑了。
      林锐看看他们,不知道他们怎么回事:“你们认识啊?”
      “认识。”张雷笑得很奇怪,“而且很熟。——陈大排长,陈大高手,我们又见面了!”
      张雷说着就走过去。
      林锐拉住刘晓飞:“你们怎么认识我们排长的?”
      “张雷和他打了一架。”刘晓飞说。
      “啊?!”林锐惊了,“**——跟他打架真的没赢的啊?”
      “对,输了。”刘晓飞也走过去。
      陈勇冷眼看着张雷伸出的右手。
      “何大队长交代,我们早上跟你训练。”张雷说。
      陈勇看了他半天,没办法只能简单握了一下。接着对林锐怒吼:“林锐!你队伍怎么带的?整队,准备带回!”
      林锐知道排长气不顺,就赶紧答应一声整理一班的队伍。
      “跑到我们特种侦察大队干什么?”陈勇问刘晓飞。
      “你这样说,可不客气啊!”张雷笑道,“是何大队长亲自去陆院请我们来的,搞战术试验分队。我们算是助理教员。现在,告诉我们去跟哪个班训练?”
      陈勇张张嘴,没说话,半天才说:“你们去一班吧,跟一班完成早上的训练。”
      “说不准,我们还得打交道呢!”张雷笑得很奇怪,说完敬礼,跟刘晓飞站到一班的队伍去了。
      队伍唱着歌子下山。
      刘芳芳缓过来了,摘下钢盔别在腰带上,脸上白里透红。她的齐耳短发湿漉漉的,贴在脸颊上,穿着迷彩服站在山路边显然是一道风景。
      谁都要往这儿看。
      一班的队伍下来了,张雷和刘晓飞都并没有停止脚步,步枪和背囊摘下来就利索地递给刘芳芳。刘芳芳抱着背囊和枪笑了,清晨的阳光下更显得娇媚动人。
      张雷恰好在这个时候回头一笑,还眨巴眨巴眼睛。
      刘芳芳立马脸红了,接着绽放出更美丽的笑容。
    “你们的代号是——‘猫头鹰’!”
      何志军看着面前的官兵严肃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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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表於 2012-1-13 15:39:55 |只看該作者
    郑教员穿着迷彩服,戴着中校肩章,身边是刘晓飞和张雷。再往后,居然是黑着脸的陈勇和从特战一连抽调上来的十几个兵,林锐的一班是全员抽调上来的。猫头鹰臂章被发下来        
    ,这是一个圆形的黑色臂章,上面是一只抓着匕首的猫头鹰。
      “你们是一支特殊的战术试验分队,你们的唯一使命就是探索和研究各种新战法各种新思路。”何志军说,“特种作战和特种部队到底该如何发展,说实话不是我们考虑的问题,那是军事科学院的事儿。但是,我们怎么去打赢现代条件和可以预见的未来条件下的特种作战——这是摆在我们面前迫在眉睫的问题!对于我们全军,特种部队还是个新鲜玩意,他的使命、职责、作战指挥模式以及各种规模战争的合成作战,还需要我们去挖掘去探索!同志们,你们的使命是光荣的,任务是艰巨的!希望你们开拓新思维,打开新思路,走出一条带有中国特色的陆军特种部队的战法研究和训练实践道路来!”
      大家鼓掌。
      “这位是陆军学院侦察系侦察指挥教研室的郑教员,也是我的老战友!有文化,是硕士研究生毕业!从今天开始,他就是你们‘猫头鹰’战术试验分队的总顾问!”何志军拉过郑教员介绍。
      郑教员敬礼:“更多的我不多说了,何大队说得都很清楚。我带来两个人,算是我的助理教员,都是我们陆院比较出色思维也比较反常规的年轻学员。他们还需要跟你们多学习,在部队多实践。刘晓飞,张雷!”
      刘晓飞和张雷向后转,敬礼。
      大家鼓掌。
      陈勇脸上表情不自然。
      林锐看着两位哥哥,边鼓掌边举起大拇指。
      “行了,人我交给你了,装备也是你的。”何志军对郑教员说,“你就甩开膀子干吧!需要什么资料、人员、装备车辆,包括经费支持,你就说话,我会尽力满足你们!但是——我要看到成绩,明白吗?”
      “明白。”郑教员和何志军握手。
      “年后就要看到,年后的93春雷演习,我就要使用这些新战法。”何志军说。其实他心里有隐忧,用伙食费搞科研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必须尽快得到上级主管部门的支持,不然不仅战术试验研究进行不下去,更严重的后果就是东窗事发,自己和耿辉的乌纱帽保不住不算,连整个大队都要蒙受耻辱,那多少年都翻不过身来了。
      郑教员转向这些彪悍的战士:“同志们,我们先上理论课。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所以你们首先要认识外军特种部队的发展和他们的现状……”
      车库改装的多媒体教室。
      在放着各国特种部队的视频图像。
      “前苏联信号旗特种部队,直属苏联红军总参谋部,组建于1981年。曾经在阿富汗战争当中崭露头角,具有山地特种作战的丰富经验。主要从事破坏敌军事工业设施、暗杀绑架对方重要军政人员、敌后制造心理混乱等等特殊任务,这是一支纪律严明行动果断的特种部队。”
      张雷在介绍:“此外,前苏联各个部队都有自己的特种部队,名称和用途都不同。内务部队的‘阿尔法’特警队,地位和任务类似我国武装警察部队的北京特警学院作战队,承担国内反恐怖、反劫机、反爆破等治安突击任务;海军陆战队——苏军叫海军步兵——拥有若干侦察搜索连,对外不公开,官兵佩戴普通海军陆战队臂章,处于高度保密状态,任务是海上袭扰、登陆前的水雷爆破、破坏敌港口设施以及舰船等;苏军空降兵特种部队直属其空降旅,承担各种与空降有关的特种作战任务。”
      画面切换。
      “美军是世界上使用特种作战最频繁的军队之一,他们的特种部队也是林林总总名目繁多。与我大队地位相当的是美陆军的‘绿色贝雷帽’特种部队,该部由于佩戴专用的绿色贝雷帽而得名。他们的前身诞生于第二次世界大战,辉煌战绩产生于越南战争,其在军中的地位和理论训练体系也是在越南战争当中得以确定丰富的。该部由五个常备特战群组成,分为驻扎全球的五个特种侦察大队,训练选拔体系严格……”
     三菱吉普车无声停在一个僻静的小院门口,刘勇军下车。随从参谋按响门铃,公务员出来开门,看见是刘军长就敬礼:
      “刘军长,首长在等您。”
      刘勇军进去小院,看见老爷子穿着迷彩服在拿锄头翻地。
      刘军长立正:“首长!”
      老爷子抬起头笑:“老了,这样活动活动也是运动。小明,你接着弄,仔细点。”
      军容齐整的刘军长跟着老爷子走进客厅,保姆立即把茶端上来。老爷子还是穿着迷彩服就那么往沙发上一坐,拿挂在脖子上的白羊肚手巾擦汗。
      “军委的正式命令,年后就下来。”老爷子喝口水,说话了。
      “是。”刘勇军必恭必敬。
      “你现在就可以和新任军长交接工作,正好过年,你带他去军常委和下面几个师常委家走走,互相熟悉一下。”老爷子吩咐。
      “我一定照办!”刘勇军说。
      “我是看着你从士兵成长为将军的,现在你又要从军指挥员的岗位走上军区领导岗位。”老爷子欣慰地说,“你很年轻,要虚心学习,但是也要保持你年轻的锐气!我们军区在军队当中的地位我不多说,你不会不清楚。任命你们这批年轻干部,是我军干部年轻化进程当中的一个重要举措。你要学会从全局去把握,眼光高一些,去关注战略层面的问题。这可不是我提你当连长,让你带队伍去打冲锋。”
      “首长,您的指示我一定好好执行!”刘勇军双手放在膝盖上点头。
      “我军面临的新时期形势下,要如何整合改革你应该清楚。”老爷子说,“你是国防大学的硕士,也跟军事代表团出去见过世面,还在南疆保卫战打了几次硬仗。要充分发挥自己的长处,虚心接纳批评和不同意见。在机关工作,和你在下面当军长独当一面是不一样的。要团结,懂吗?”
      “是。”
      “你这次过年,除了安排工作交接,也思考几个问题。”老爷子把杯子放在桌上,“第一,各个集团军的训练改革;第二,陆航从空军分过来以后的干部待遇和家属就业,还有原来空军物资的安排机场的接管;第三,也是我比较关心的,就是军区特种侦察大队的建设。”
      刘勇军在本子上仔细记着。
      “对了,说到特种侦察大队,我想起来了。”老爷子敲敲脑袋,“听说,特种侦察大队居然去了个女实习医生,当了见习特种兵?”
      刘勇军就笑:“首长,这点小事您怎么会知道?”
      “何志军也算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他前天来提前拜年的时候随口带出来的。”老爷子笑,“春节战备他是走不开的——不过,我可没揭穿是你刘勇军、未来的刘参谋长的女儿。你的工作倒是出奇创新,让芳芳去做实地调查,给你提供一手资料。”
      “我可真的没这个想法。首长,我不是搞情报出身的,这种思维我还真的没有。”刘勇军笑着说,“芳芳在军医大学的同学是何志军的女儿,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缠着我说要去特种侦察大队见习。我说那你就去找你同学,看她爸爸愿意不愿意,不许打我的旗号。你也长大了。要学会怎么在部队办事。我还告诉她,特种部队是很苦的,可跟你见过的部队不一样。没想到,她真的去了!”
      “我们看见下一代的成长,总是很欣慰的。”老爷子点点头,“下一代不怕苦,去锻炼,我们要支持。孩子大了我们不能总护着,要在部队的汪洋大海当中学会怎么自己去撑船!”
      “首长说的是。”刘勇军给老爷子添水。
      晚上,在家宴上,老爷子一高兴多喝了两杯。公务员不乐意了,老爷子急忙道歉:“我不该多喝!”
      “首长,咱们家下周的党委会您得做自我批评。”公务员认真地说,“都象您这样,一高兴就多喝,咱们家的工作还做不做了?”
      老爷子和刘勇军都哈哈大笑。
     连着几天下来,刘芳芳确实有点顶不住了。特种部队真的跟别的部队不一样,不仅仅是出早操晚体能的问题。医务所和战斗单位虽然任务不同,但是也有自己的达标测试。所以医护人员都是半天值班半天训练,而这半天训练则和军体课完全是不同的。刘芳芳虽然生在兵家,但是谁家也不可能把女儿当特种兵练啊?!
      哭是每天都要偷偷哭的,有时候也在想自己值得不值得。
      值班的时候也别想多休息。
      按说特种侦察大队的医务所一直是比较轻闲的,都是体壮如牛的小伙子,轻伤自己擦点红药水就得,感冒什么的也都不吃药。所以刘芳芳听秦所长介绍工作的时候还心里暗乐,值班的半天可以稍微休息下,如果没人可以趴在桌子上睡一会。
      等值班开始了就知道不可能了。
      特种侦察大队来了个女医生,就跟少林寺来了个女弟子差不多。消息一下子呼啦拉传遍了各个单位,几乎是一瞬间,特种侦察大队的医务所在休息时间就热闹起来。
      秦所长看看满屋子和满楼道的青年官兵,再看看在值班室忙得不可开交的刘芳芳,只能苦笑。
      “下一个!”刘芳芳强打精神,高喊。
      田小牛和董强就嘿嘿乐着进来了。
      “你们哪儿不舒服?”刘芳芳耐心地笑着问。
      “我,我,我是陪他来的!”董强一指田小牛。
      “不是说好了吗?我陪你来的!”田小牛急了。
      刘芳芳苦笑:“到底谁不舒服?”
      “他!”董强和田小牛几乎同时说。
      刘芳芳咳嗽两声,看来马上要换人了。
      “我不舒服我不舒服!”田小牛急忙说。
      “你怎么了?”刘芳芳只能耐心问。
      “我,我,我发烧!”田小牛说。
      刘芳芳伸手按住田小牛的额头,田小牛立即想幸福地晕过去。
      “不烧啊?”刘芳芳说。
      “我,我低烧!”田小牛说。
      刘芳芳收回手:“你回去吧。”
      “大夫,我低烧怎么治啊?”田小牛满脸笑容问。
      “撞电线杆子!”刘芳芳没好气地说。
      “啊?!”田小牛张大嘴。
      董强急忙凑上来:“大夫,我可能也发烧了。”
      “你也一样,撞电线杆子!”刘芳芳看都不看他。
      董强被噎住了。
      “怎么还不走?”刘芳芳皱着眉头。
      “大夫,”田小牛诚恳地说,“我们战术试验分队任务忙训练紧,好不容易才能来次医务室。我们能不能,能不能跟你多说几句话?我们当兵以后就没见过女同志,你是第一个。”
      刘芳芳拽过他的迷彩服胳膊,看见上面是猫头鹰臂章:“你们是战术试验分队的?”
      “嗯。”
      “行,说几句吧。”刘芳芳眼珠一转。
      两个兵都很幸福。
      “张雷在你们分队吧?”
      “您说的是张助理?”董强说,“在,在!”
      “他怎么样?”刘芳芳不动声色地问。
      “挺好的,挺有文化!”董强说,“人也很好,就是,就是和我们排长有点不对付。”
      刘芳芳看他。
      田小牛急忙抢过来:“不过没什么事儿,他和刘助教,和我们班长关系可好了!他们跟哥仨似的,我们排长也不能把他怎么的!”
      刘芳芳在处方笺上写着什么:“把这个带给张雷!”
      “哎!”田小牛急忙双手接过刘芳芳叠成天鹅的处方笺。
      “算了。”刘芳芳又打断自己的主意,拿回处方笺,“你们回去吧。”
      两个兵出去了,在楼道互相埋怨。
      “我说我发烧,你跟我抢什么?”董强问。
      “球!你刚才干球了?”田小牛得意地说,“让你说你不说!”
      “我摸摸你额头!”董强伸手。
      “不许摸!”田小牛掉头就跑,“一摸仙气都没了!”
      两个兵追出去。
      秦所长进来:“小刘,怎么样?”
      刘芳芳苦笑:“秦所长,你们特种侦察大队的发病率突然上升了啊?”
      秦所长挠挠头:“这个,这个,可能最近寒流的问题。”
      刘芳芳起身:“你替我一会好吧?我出去走走。”
      秦所长点点头,刘芳芳脱了白大褂穿上迷彩服外衣出去了。
      “下一个!”秦所长喊。
      半天没人答应,他奇怪,出去看。
      满楼道空了。
      “这帮小兔崽子!”秦所长摇头苦笑。
    大院并没有多大面积,刘芳芳走不多远就走出了后门,走到了通往野外综合训练场的山路上。后门的哨兵看见刘芳芳出门一愣,想拦没敢拦。刘芳芳也没注意,她只是想出去转转,这几天她确实也累坏了。路上可以看见三三两两在山路上武装耐力跑训练的战士,大冬天的却浑身热气腾腾。远处爆破训练场时不时地震耳欲聋爆炸一声,间或传来靶场噼里啪啦的枪声。
      走出大院心情稍微好点,她站在山路上看见因为季节变得光秃秃的群山,发黄的枯草摇曳着脆弱的身躯。
      觉得委屈,就掉眼泪了。
      “你去了特种侦察大队,绝对不能吃不了苦回来。”
      昨天在电话里面,爸爸很严肃地说。
      自己怎么说来着?好像是放心吧,我长大了。
      其实自己长大了吗?好像是,也好像不是。
      那自己来这个地方吃苦受罪干什么来了?
      哭着哭着,突然看见空中什么东西飞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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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表於 2012-1-13 15:40:15 |只看該作者
    她擦擦眼睛以为是UFO,那个东西飞近了,她才发现是架跟模型一样可爱的小飞机。整个飞机只有个诺大的涂成迷彩的三角翅膀,声音很低,低空从山谷之间飞过。
      三角翼直接扑向山顶上的一片空地,空地中央是大队的卫星电视接收站。刘芳芳眼睁睁看着两个敏捷的身影跳下三角翼,手中的步枪哒哒哒哒喷出烈焰。附近的几个兵应声栽倒,刘芳芳捂住嘴惊叫一声。
      三角翼停稳,开三角翼的瘦高个子跳下来高喊:
      “一分钟!炸毁雷达站!”
      刘芳芳一听就听出来了,是张雷!
      几乎在同时,从附近的枯草里面跃出几组三人一队的战士扑向卫星电视接收站。空包弹响成一片,这个卫星接收站被搞得乌烟瘴气。模拟炸弹安上,扑地冒出一堆青烟。
      张雷边打边跑回三角翼,那俩战士也跟着上了三角翼,又飞走了。
      刘芳芳跑到山顶上,看见战士们围在郑教员跟前看他在夹子上写着什么。
      “郑叔叔!”刘芳芳喊。
      拿着秒表的郑教员抬头,笑:“你怎么来了?”
      “我还以为今天没电视看了呢!”刘芳芳说,“看你们搞这么热闹!”
      战士们哄笑,满脸迷彩的田小牛和董强从枯草里面爬起来激动敬礼:“刘大夫好!”
      “稍息吧。”刘芳芳很随便挥挥手,跳着跑到郑教员跟前:“你们这是干什么?跟电视接收站过不去啊?”
      “在试验空中立体渗透。”郑教员说。
      “那他们怎么都从草里面钻出来呢?”刘芳芳指着刚才三人一组出来的战士们。
      “如果我再有十架三角翼,就可以运送30人的作战分队了。”郑教员苦笑,“可惜没有啊,我们只能模拟。”
      三角翼已经飞回来了,滑行在空地上。张雷、刘晓飞和林锐跳下三角翼跑过来。
      张雷高喊:“怎么样?”
      “还可以。”郑教员说,“如果三角翼和动力伞可以装备部队,那么战斗力的提升是换代的。”
      刘晓飞看见刘芳芳:“哟!我们的女特种兵也来了啊!”
      “就许你们满天飞,不许我来看看了?”刘芳芳说。
      战士们围在刘芳芳身边哄笑。
      陈勇皱皱眉头:“好了好了!还是个队伍样子吗?林锐!整队!”
      林锐急忙整队。
      张雷看着三角翼:“可惜啊,我们就一架,还是缴获的。”
      “是啊。”郑教员点点头,“只能让何志军去跟军区申请了,再有十架就可以形成作战能力了。目前只能送三人小组去敌后侦察,训练驾驶员也得需要点时间。”
      “女特种兵,上过天吗?”刘晓飞调侃。
      “切!”刘芳芳说,“有什么新鲜的?除了歼击机和强击机,还有什么飞机我没坐过的?”
      “那你试试这个,绝对过瘾。”刘晓飞一脸坏笑。
      “谁怕谁啊?”刘芳芳说,“张雷,能不能带我飞一次?”
      张雷看看刘晓飞:“你就别逗她了,这个玩意安全系数并不高。而且风很大,在天上可不舒服。”
      “没事!”刘芳芳的脾气上来了,“我就要试试!”
      张雷苦笑,看郑教员。
      郑教员说:“她想飞就飞一次吧,训练结束了。”
      张雷戴上钢盔:“走吧,搞不懂你,这个东西有什么坐的。”
      刘晓飞急忙把钢盔和风镜都递给刘芳芳:“我可不是故意激你啊!回头可别告诉小雨!”
      “放心吧,我从不出卖战友!”刘芳芳戴上钢盔,又戴上风镜。
      张雷启动三角翼:“坐好了啊!”
      刘芳芳紧张地点头。
      三角翼开始滑行,不一会就起飞了。
      处于失重状态的刘芳芳大呼小叫。
      “说了不让你上来了吧?”张雷头也不回。“我们只能绕个圈子降落了,这只有一片空场。”
      刘芳芳抱住张雷的腰脸色煞白:“不会掉下去吧?”
      “不会。”张雷很有信心地说,拉高三角翼。
      刘芳芳慢慢睁开眼睛,看见了俯瞰的大地:“哎呀!真漂亮!”
      “没见过世面吧?”张雷笑,“我跳了120多次伞,飞过100多次动力伞和三角翼,这个不好看!”
      “你傲什么?”
      “我傲?我傲是因为我高!我是伞兵,天生就是从高处俯瞰地球的!”张雷哈哈大笑。
      “你?哼!”刘芳芳不说话了。
      “开玩笑的,别介意!”张雷急忙说。
      “哼!”刘芳芳说,“我记住你的话了!”
      张雷苦笑:“女特种兵,咱的心眼能不能不那么小啊?”
      “我?我够大度了!”刘芳芳高喊,“换了别人,谁还能包容你!”
      “什么意思啊?你包容我什么?”张雷纳闷。
      “不知道算了!”刘芳芳咬牙,看着下面的群山。
      “注意啊,降落了!”
      三角翼在坑坑洼洼的地面上蹭蹭蹭飘着降落了。
      刘芳芳紧紧闭着眼睛抱着张雷的腰。
      “行了行了!别依依不舍了!”张雷半开玩笑,“落地了!”
      刘芳芳一把松开他,脸红了:“谁依依不舍了?”
      张雷跳下来,接过刘芳芳的手拉她下来:“好了,快吃饭了,你赶紧回去吧!”
      “你们呢?”
      “我们?”张雷苦笑,“我们要苦练打、走、藏!这顿饭,肯定是在训练场就着风沙吃了。”
     台灯下,方子君在看书,却怎么也看不进去。轻微的敲门声,她抬起头:“进来!”
      林秋叶进来:“看见门缝有灯光,我就知道你还没睡。”
      “阿姨,我白天睡多了。”方子君笑笑,把书合上坐起来。
      林秋叶随手拿过书,是路遥的小说合集《人生》。
      “人生的道路崎岖而漫长,但关键的却只有那么几步。”林秋叶念着扉页柳青的名言。
      方子君听着,苦笑:“其实这几步往往不是自己可以选择的。”
      林秋叶看着她,把书放在一边:“子君,你今年24了吧?”
      “还有两个月,就过25了。”
      “8年了。”林秋叶感叹。
      “阿姨,您说什么?”方子君眼皮一挑。
      “我是说,你守护着一个梦,有8年了。”林秋叶慈爱地看着她,“无论从哪个角度讲,你的青春,女人最美好的8年青春都交给了你的初恋。”
      方子君不说话。
      “我明白,你不能忘记他。”林秋叶说。
      方子君点头,异常冷静,这次没有哭。
      “那你把他放在心里,放在最深的地方,给他留一块净土可以祭奠。”林秋叶说,“他的灵魂会安详的,他绝对不想看着你这样独自守护着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梦。”
      方子君从抽屉摸出烟,点着了:“阿姨,对不起,我抽一颗。”
      “抽吧,你长大了。”林秋叶说,“而且你是战火走出来的,这是可以理解的。”
      方子君的手颤抖着点着烟:“阿姨,我知道你想和我说什么。”
      “你的个人问题,我从来也不过问。”林秋叶说,“我知道你的心里有个结,这个结别人打不开,只能依靠你自己扛过去。7年,你用你的青春守护着他,你不觉得已经足以告慰他的在天之灵了吗?”
      方子君吐出一口烟,泪水无声滑落。
      “人的一生,有几个7年?我并不是要你忘记他,我相信你也做不到。你是个重情义的女人,是那种会一生一世守护着一个男人的女人。你没有什么奢望,你只是希望可以和他组建一个清贫但是幸福的家庭,在某个部队的营盘里面安静地过自己的日子,生儿育女……”
      方子君终于泣不成声,肩膀抽搐着。
      “哭吧,哭出来会好一些。”林秋叶说。
      方子君抬起泪眼:“阿姨,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你喜欢张雷吗?”林秋叶问。
      方子君点头,又摇头:“我不知道,我自己都不知道……”
      “因为他是张云的弟弟?”
      方子君摇头:“不是这样的,阿姨我也是军人,我没那么封建!”
      “因为他象他哥哥?”
      方子君点头:“太象了,而且那种傲气是一样的。”
      “所以你在怀疑,你对他的不是爱情?”
      “对。”方子君说,“我对他的可能不是爱情,是一种精神寄托。”
      “你有没有换一个角度想想呢?”林秋叶启发她,“张雷是个优秀的军人,也是个优秀的男人。我从他的眼神里面,看出他对你的依恋。这种依恋,是不会骗人的。你先不要把话说得那么死,和他保持距离接触,掌握自己的分寸。我相信,你会明白自己到底是不是爱他的。”
      “阿姨!已经晚了!”方子君扑在林秋叶怀里大哭,“我已经,已经和他……”
      林秋叶看着她。
      “那天,我们都喝醉了,我把他当成了他哥哥……”
      林秋叶脸上很平静:“你认为这是不可逾越的障碍?”
      “不是吗?”方子君满脸是泪,“我是个随便的女人!我怎么去面对他,怎么去面对张云的在天之灵?我现在连怀念张云的资格都没有!”
      “你有资格!”林秋叶说,“从古至今,女人都是男人的附庸。为什么你不能站出来证明这个道理是错的?你是你自己的,你有权力选择自己的爱人,也有权力选择自己的生活!你已经付出了8年的青春,无论是张云还是张雷都不能忽视你的这种牺牲!8年对一个女人意味着什么?你想过没有?不要说你喝醉了,就是你没有喝醉,你又有什么错?”
      方子君傻傻地听着。
      “我们这一代人都已经为了军队,为了战争付出了太多!”林秋叶语重心长,“可是你还年轻!你绝对不能这样活,你应该得到幸福!把自己的自信找回来,你是方子君,你是老侦察兵的女儿!你还是个漂亮的成熟的女人,非常出色!”
      方子君擦着眼泪。
      “无论你自己怎么想,明天你跟我去特种侦察大队。”
      “啊?!”方子君张大嘴。
      “我们集团也放假了,我决定带小雨还有你去特种侦察大队过年!”方子君说。
      “那我回医院!”方子君惊慌地说。
      “不行!”林秋叶断然说,“你必须跟我去!”
      “为什么?!”
      “因为,我是你的母亲!”林秋叶含着眼泪抚摸着方子君的脸,“闺女,你就是我的亲女儿!”
      “妈——”方子君扑在林秋叶怀里大哭。
      “都过去了,全都过去了!”方子君流着眼泪抚摸着方子君的后背,“你吃了那么多苦,都过去了!”
      方子君哭着点头。
      “我说你们都不睡觉啊?”何小雨穿着睡衣揉着惺忪的睡眼抱着布狗熊走到门口。
      “明天,去特种侦察大队。”林秋叶说。
      “啊?!”何小雨立即醒了,“干啥去?”
      “过年!”林秋叶说。
      “真的啊?!”何小雨脸上的惊喜不是一般的。
      “对!”林秋叶说,“早上起来你收拾一下,我们集团9点派车送我们过去。”
      “我现在就去收拾!”何小雨把布狗熊往方子君床上一扔,“姐姐帮我看一下啊!我一会过来拿!”
      “唉——”林秋叶长叹一声,“女大不中留啊!”
      “小雨不是那种女孩,阿姨。”方子君笑,“她会好好孝顺您的。”
      “还说她呢!”林秋叶起身刮一下她的鼻子,“你也一样!”
      方子君脸就红了。
    “呀——”
      大队后院训练场上,张雷和田小牛在角力,两个人梗着膀子都是脖子上青筋爆起。刘晓飞和战术试验分队的官兵们围在边上看,呼啦拉叫好。三角翼停在他们身后的空地上,陈勇自己在琢磨。
      “啊——”
      张雷怒吼一声,田小牛后退几步,但是坚强地顶住了。
      周围都是其余单位的战士们在组织自己的活动,生龙活虎。
      耿辉站在家属楼的后阳台上拿着望远镜看,脸上有笑容。老婆李东梅在后面忙活着:“我说,这包饺子你也不插把手啊?我这忙得要死,你在那儿看风景?”
      “这是我的工作嘛!”耿辉眼睛不离开望远镜,“部队的士气,还有过年的气氛我都得掌握。过年是部队最容易出事的时候,我不盯着怎么行?”
      “就你有理!”李东梅气鼓鼓地说。
      耿辉回头:“你包那么多饺子干什么?”
      “吃啊!”李东梅气不打一处来,“我在这儿歇好几天年假呢!我不做,你做饭?!”
      耿辉着急地:“不是说好了吗?来队家属都去大食堂吃?”
      “那你叫我来干什么?”李东梅一甩擀面杖,“我大老远来了和你过年,你居然叫我去大食堂吃?”
      耿辉赶紧道歉:“是我没说清楚,是军嫂们要和战士们一起吃年夜饭,一起庆祝新年!”
      “战士战士!你怎么就那么惦记战士啊?你怎么不和战士过了算了!”李东梅急了。
      “我是政委,我不惦记战士我惦记什么?”耿辉说,“好了好了!是我不好,没和你说清楚!”
      李东梅一摘围裙坐在沙发上。
      “东梅同志!”耿辉坐在她身边嬉皮笑脸,“你也是老党员,今天是年三十。我们的战士们都很年轻,他们远离自己的父母和亲人,军嫂在他们眼里就是亲嫂子!你说,咱不去跟他们过年,咱自己在家过年象话吗?”
      “边儿去!少跟我嬉皮笑脸!”李东梅一甩他的手,“你是政委,少跟我耍流氓!”
      “这是正常的夫妻交往,怎么是耍流氓呢!”耿辉一本正经地说着,揽住了李东梅的肩膀,李东梅这次没推他就是不说话。
      “东梅同志!我代表我们大队200多名未婚官兵,正式邀请你一起去大食堂吃年夜饭!”耿辉还是嬉皮笑脸。
      “瞧你那德行!”李东梅气消了,“嫁给政委怎么跟嫁给你们全大队差不多?得了得了,我去!”
      耿辉一激动亲了李东梅一口。
      “哎呀你个死人啊!”李东梅触电一样推开他,“都多大年纪了?你害羞不害羞?”
      “害羞?害羞什么?”耿辉笑,一把拉住她。
      李东梅刚刚被他拉怀里,门咣地开了。
      “爸爸!妈妈!”7岁的耿小壮拿着竹竿子满头是包冲进来极其兴奋,“我把马蜂窝给捅了!”
      李东梅在耿小壮推门进来的一瞬间跟安了弹簧一样闪起来了。
      “你没事捅马蜂窝干什么?!”耿辉心疼地走过去,“马蜂窝招你了啊?”
      耿小壮嘿嘿乐:“我看看它们到底怎么扎人的。”
      李东梅心疼死了:“赶紧跟我走,去找你刘姐姐上点药!你这孩子,怎么跟生猛海鲜似的管不了啊?!”
      耿辉站在门口苦笑,再挪到茶几上的饺子。想了半天,他拿起电话:“我要大队政治部。”
      操场上,张雷一闪身,田小牛冲了出去。张雷脚下使了个绊子,田小牛扑到在地。张雷上去按住田小牛,田小牛哎呀乱叫:“张助理你耍赖!”
      “不耍赖我怎么赢得了你?”张雷松开他笑,“你力气太大!”
      田小牛起身嘿嘿笑。
      陈勇从三角翼下来走过来:“我跟你比比?”
      张雷看他过来,看看刘晓飞,苦笑:“又开始了!”
      陈勇脱下迷彩服,忽地又脱了里面的衣服,露出一身黑色的腱子肉。
      张雷看着他,也脱了迷彩服和里面的衣服,露出一身略白的腱子肉。
      两人都摆好姿势。
      “这次,不兴用少林武术的!”张雷说。
      “放心,我不对你用武。”陈勇说,“来吧。”
      其余单位的战士看见了也都站起来,围过来。
      “不好!”阳台上的耿辉脸色一变,“这个陈勇!怎么是个蒙古牛?!”
      他放下望远镜就往外跑。
      一黑一白两个军人抱在一起,脖子梗着脖子。都是闷不做声在用力,这种角力在大队很流行,规则类似古典摔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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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晓飞看着,无奈地苦笑:“让这小子受点教训也好。”
      李东梅拉着满头紫药水的耿小壮,和刘芳芳出现在训练场那边门口,往家属院走。
      “刘大夫,谢谢你了!我们家小壮整个就是个不知道轻重,你说他没事捅马蜂窝干什么?”
      “这孩子挺可爱的!”刘芳芳摸摸耿小壮的头。
      耿小壮突然学电影上的武侠电影哈哈打了刘芳芳两拳,跳出去摆个姿势:“我是特种兵!”
      刘芳芳哈哈大笑。
      “这孩子又找我收拾你是不是?”李东梅急了,“怎么没大没小的?你给我过来!”
      耿小壮一路哈哈着打着空拳跑了。
      刘芳芳笑着,目光转向训练场,这个时候看见大家都围拢过去站在那边看。
      她看过去,看见是陈勇和张雷还在那边顶着。
      刘芳芳几步走过去,站在人群外张大嘴,不知道这俩是怎么了。
      “你给我站住!站住!”李东梅追着小壮。
      小壮穿越战士们,战士们都嘿嘿乐。
      “我是特种兵!”小壮对妈妈摆个姿势。
      战士们哈哈大笑,都把小壮抱起来,传来传去。
      “放我下来!”小壮很认真,又踢又咬,“我是特种兵!你们放我下来!”
      耿辉穿着毛衣光着头就出现在训练场大步走向人群。
      “我说你看看这孩子!我管不了了!”李东梅一指被战士们传来传去的耿小壮。
      “我这有更管不了的孩子!”耿辉甩了一句小跑去那边角力的人群。
      李东梅看他过去:“哎!我说你干啥去!”
      陈勇和张雷互相顶着。
      张雷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龇牙咧嘴。
      陈勇则显然游刃有余,嘴角还有笑意。
      张雷突然脚下一松,陈勇早有准备错步抱住张雷的腰举起来。
      张雷失去平衡,被抱在空中。
      陈勇举起张雷就要往地下倒。
      “陈勇!”耿辉指着他高喊,“你给我放下!”
      陈勇一愣,看着政委。
      “我命令你!”
      耿辉气得脸都绿了。
      陈勇慢慢放下张雷。
      “这是我们请来的教员!”耿辉走入人群破口大骂,“有你这样对客人的吗?!”
      “没事,政委,我们就是活动活动。”张雷笑着说。
      耿辉看着陈勇:“大过年的你也不让我安生?你力气大是吧?是不是想去基建工地搬砖?!民工都放假了,我看你最合适!”
      陈勇不敢说话,光着膀子站在那儿。
      “了不得了你!”耿辉冷笑一声,“赶紧给我穿上衣服,慢慢反省去!今天过年我不修理你,年后给我交一份深刻的检查!”
      “是。”陈勇低头说,接过林锐扔来的衣服。
      “政委,我没事。”张雷也在穿衣服。
      “没事就好,他要再胡闹,你告诉我!我就不信收拾不了他个野马驹子!”耿辉气才消了点。
      “继续玩继续玩,不许胡闹!”耿辉笑着对大家说,“今天过年,都不许受伤!明白没有?”
      “明白!”战士们欢快地吼。
      大家又分单位散去。
      刘芳芳拍拍心口,脸都吓白了。
      刘晓飞和林锐坐在地上看张雷过来。
      “我说,服了吧?”林锐说。
      “服什么?他是以强凌弱。”张雷满不在乎地说。
      “张雷!”刘芳芳跑过来,“你没事吧?”
      “没事啊?”张雷看看自己,“用不着劳您医生大驾!”
      刘晓飞捅一下林锐:“走!咱去跟他们玩去!”
      林锐会意,跳起来跟刘晓飞跑了。
      “我说你们俩干吗去?”张雷喊。
      两人哈哈大笑,唱着歌儿:“九九那个艳阳天来哟,十八岁的哥哥想把军来参。风车呀跟着那个东风转,哥哥惦记着呀小英莲……”
      张雷悻悻地看他们跑了:“这俩活宝!”
      刘芳芳哀怨地看他:“你都多大了,怎么还跟孩子一样?!”
      张雷嘿嘿笑笑:“这种事儿你不懂!”
      刘芳芳看看三角翼:“哎!对了,我想再让你带我飞一次!”
      “我说了不算!”张雷对耿辉努努嘴,“政委说了才算!”
      刘芳芳就跑向跟战士们玩老鹰抓小鸡的耿辉,耿小壮在最后的尾巴上,哈哈乐着。刘芳芳高喊:“政委!我想让张雷带我去天上转转!”
      “去吧去吧!”耿辉说,“注意安全!——好小子,看我抓住你!爸爸来了!”
      耿小壮哈哈笑着抓住战士的迷彩服躲开。
      “走吧!”刘芳芳说。
      张雷拿起套在三角翼上的钢盔和风镜给她:“我说,我真不明白你。这个玩意有什么好玩的?”
      “我喜欢!”刘芳芳一仰下巴说。
      张雷坐上去,刘芳芳也爬上去坐好,抱住张雷的腰。
      “不用抱这么紧,没事!”张雷说。
      刘芳芳脸一红,松开了。
      三角翼一启动,刘芳芳就高叫一声抱紧了张雷的腰。
      三角翼起飞了。
      刘芳芳闭着眼睛,抱着张雷的腰陶醉在幸福当中。
      张雷没注意她,只是看着下面。
      一辆银白色的奥迪从山间公路开来,停在大队门口。
      奇怪?张雷纳闷。怎么会有民车啊?
     何志军戴着“值班首长”的臂章在大队值班室查看着总参作战部、军区情报部的两级情况通报,对讲机就在桌子上。
      内线电话响,何志军抓起来:“喂,我是何志军!”
      “大队长,我是警通连小汪。”
      “讲!”
      “您爱人来了。”
      “什么?!”何志军脑袋发蒙,“你再说一次?”
      “您爱人来了!”小汪的语音是激动的,“还有您的两个女儿,现在在门口。我要开门必须有您的命令!”
      “不可能吧?没打电话跟我说啊?”何志军说着已经戴上军帽,“我马上过去!”
      林秋叶站在警戒杆外面,看着何志军庞大的身躯一路飞奔过来。
      司机笑:“林经理,这是你爱人啊?”
      林秋叶点头苦笑:“跟头熊似的!”
      穿着便装的何小雨和方子君下车,警卫哨兵立即觉得眼前一亮。但是都不敢动,抓着步枪还是站军姿。
      “我说你们来咋也不给我打个电话啊?”
      何志军跑步到警戒杆以外站住,喜不自胜:“哎呀!一把年纪了你跟我搞突然袭击啊?”
      哨兵们忍着笑。
      “打开打开!”何志军挥挥手,“把这破杆子给我升起来!”
      汪连长急忙升杆子。
      “林经理,我就不进去了。”司机说,“我也得回家过年!”
      “好,你赶紧去吧。”林秋叶说,“真麻烦你了,替我问家人好!”她拿出红包给司机。
      “谢谢林经理!”司机收好,倒车转弯走了。
      “哎呀!哎呀!”何志军搓着手围着一个老婆俩女儿转,“过年了啊!来两个兵帮忙拿东西!走走,咱们进去!”
      大队长的爱人来了,兵们都从窗户伸头看高叫:“嫂子好!”
      “这帮混小子!”何志军摆摆手。
      林秋叶也摆摆手:“你人缘还可以啊!”
      “那是,这都是我的兵!”何志军笑,“我爱兵如子么!”
      方子君和何小雨在寻找着各自想看见的人。
      “走走,先去家休息。”何志军说,“晚上一起吃年夜饭!”
      “爸,我想跟子君姐随便转转!”何小雨说,“你这儿没啥保密的吧?”
      “保密啥啊又不是二炮部队,几个破人几杆破枪!”何志军说,“随便转,完了找个兵领你们回家!”
      “哎!”何小雨拉着方子君跑了。
      “我说!”何小雨喊一个兵,“看见刘晓飞了吗?”
      “刘晓飞?”那个兵摸摸脑袋,“不认识!”
      “陆院的,来这边搞战术试验分队的!”
      “哦,刘助理啊!”那个兵一指。“在后院训练场呢!”
      “走!”何小雨拉着方子君就跑。
      “跑那么快干吗?”方子君不好意思了。
      “你说呢?”何小雨眨巴眨巴眼。
      方子君低下头。
      训练场的哨兵远远看俩女孩跑过来以为自己眼花了。
      “不用敬礼了!稍息——”
      何小雨跟他摆摆手就拉着方子君冲进去了。
      哨兵揉揉眼睛,以为自己做梦。
      训练场一片热闹,战士们都在围成各自的圈子搞自己的竞技运动。俩人进去找了一圈没找到,倒是被战士们看了个够。
      “站住!口令!”刘晓飞和林锐突然从她们身边的人群当中跳出来。
      “我的妈呀!你想吓死我啊?!”何小雨踢了他一脚。
      方子君只是笑笑。
      “你们怎么来了?”刘晓飞问。
      “我们怎么不能来?”何小雨说,“张雷呢?”
      刘晓飞看看方子君,有点不明白,指着天上:“那不!”
      方子君看去,一架三角翼正在降落,直接冲向训练场中心的柏油马路。
      “嘿!好玩啊!子君姐,我们也去坐坐!”何小雨拉着方子君就跑过去。
      “我说!”刘晓飞急了,“你先跟我说清楚!”
      “说什么说!这么好玩你别拦着我!”何小雨头也不回。
      “完了完了!”刘晓飞痛心疾首。
      “怎么了?”林锐不明白。
      “撞车了!”刘晓飞喊。
      “哪儿有车?”林锐左右看看。
      三角翼滑行停稳,张雷跳下来摘下钢盔和风镜。
      方子君脸上现出红晕,脚步慢了。
      随即张雷伸手,很绅士地接住一个女孩的手。女孩也是穿着迷彩服,跳下三角翼很兴奋,摘下钢盔和风镜。
      方子君的脸就白了。
      何小雨也站住了:“芳芳?!”
      刘芳芳笑着看她们俩:“你们也来了啊!咱们三姊妹齐了,今年过年热闹了!”
      张雷看见方子君,手松开了。
      方子君挤出笑容:“我身体不太舒服,先回家了。”
      转身就跑。
      张雷看着方子君,想喊没喊出来。
      刘芳芳奇怪地看着何小雨:“怎么了?”
      何小雨看着他们,呆了半天一挥手:“你们都别问我!”
      掉头跑去追方子君。
      张雷呆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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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表於 2012-1-13 15:41:02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卷 第十一章
       

     方子君跑到没人的后山,何小雨在后面追她:“子君姐!你别跑那么快!你身体还没恢复!”
      方子君跑着跑着,腿一软,扶着一棵树慢慢靠着喘气。
      “子君姐!”何小雨跑过来,“事情是我搞砸的,我去跟他们说!”
      “你不许去!”方子君拉住她,“我成什么了?”
      “那你说怎么办啊?”何小雨比谁都着急。
      “我说过他和刘芳芳挺好的,我根本就不该来!”方子君咬着牙说,“非要我来,好!现在丢丑的是我,是我!”
      “子君姐,都是我的错!”何小雨说,“我去跟刘芳芳说,要骂就骂我一个好了!”
      “你站住!”方子君厉声说,“你去了,我就不认你这个妹妹!”
      “那到底怎么办啊?”何小雨快急哭了。
      训练场上,张雷闷闷不乐。刘芳芳看看他,看看远处,明白了什么。刘晓飞走过来,张雷看看他,没说话。
      “你还有闲心坐下?”刘晓飞顾不上那么多了,“赶紧去追!”
      张雷被刘晓飞拉起来。
      “追啊!”林锐过来一踹他,“怎么比田小牛还木?!”
      “到!”田小牛起立,“班长你叫我?”
      “没你的事儿坐下!”林锐一挥手。
      张雷反应过来,把钢盔塞给林锐,接过刘晓飞递来的作训帽掉头就去追。
      刘芳芳看着他的背影,没说话。刘晓飞内疚地看着刘芳芳:“芳芳,我和小雨……”
      刘芳芳挤出笑容:“我回医务所值班去了。”
      林锐看着刘芳芳的背影:“看来这个年很多人不好过了……”
      陈勇坐在地上,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
      “这都什么事儿啊?”刘晓飞一脚踢飞手里的钢盔。
      张雷跑到后山,远远看见方子君和何小雨站在那里,高喊:“小雨!子君!”
      方子君看见张雷,掉头就走:“告诉他,我不想见他!”
      何小雨为难地:“子君姐,这个话我怎么说啊?”
      “就照我说的说!”方子君说。
      张雷跑过来,何小雨拦住他:“子君姐说,她不想见你!”
      张雷一下子敏捷绕开她的胳膊过去了。
      “子君姐,这不怪我!他太快了!”何小雨喊,完了自己下山了,嘴里念叨:“拦得住我也不拦!你们的破事儿自己解决去,我再也不管了!”
      方子君站在树林边上,背对张雷。
      张雷跑过来,站在她身后:“子君。”
      方子君直接就开走。
      张雷一把拉住她:“方子君同志!我能不能和你说几句话?”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我和刘芳芳是纯洁的同志关系!”
      “你的意思是我和你不纯洁了?”
      张雷被噎住了。
      “放手!”方子君厉声说。
      张雷放手。
      “我警告你,张雷!以后不许再找我!”方子君说完就走。
      “可是我爱你!”
      张雷高喊。
      方子君站住:“我不值得你爱。”
      “不!”张雷真诚地说,“我爱你!在我心里,你是纯洁的天使!”
      方子君抬起头忍着眼泪:“可能我对你有过一些错觉,但是都结束了。”
      “还没有开始怎么能结束!”张雷坚决地说,“我是个普通的军人!我没有什么更多的想法,我只是爱你!我愿意和你在一起,走过人生的日日夜夜!你等我毕业,等我毕业我们就结婚!”
      方子君摇头:“这是不可能的,那时候我都28了!你还年轻,你应该拥有象刘芳芳这样的女孩。”
      “年龄是什么差距?”张雷大声问,“在我眼里,除了死亡没有任何事情可以构成你我之间的差距!死亡会把我们的肉体分开,但是我们的精神还在一起!我爱你,子君!”
      方子君的肩膀在颤抖着。
      “我是张雷,我不是我哥哥的替代品!”张雷站着大声说,“我爱的是一个叫方子君的女孩,她是我心中的梦!白云一样纯洁,蓝天一样广阔!那就是你的心,我看得见!”
      方子君捂住脸。
      张雷摘下自己的作训帽举在头顶:“我对军徽发誓——我爱你!”
      方子君哇哇大哭。
      张雷慢慢走过去:“现在,希望你可以接受我的爱!”
      “你别过来!”方子君突然回头伸出右手阻止。
      张雷急忙站住,小心地:“子君?”
      “我需要时间,我们之间需要时间!”方子君哭着说,“我心里有疙瘩,你等我解开好不好?”
      张雷戴上作训帽:“好,我等下去!我会一直等!”
      方子君痛苦地哭着。
      张雷默默地站着。
      “我会等下去的,无论有没有希望。”张雷低声说。
      方子君蹲下哭着。
      张雷看着她,保持着距离。
      医务所值班室。刘芳芳趴在桌子上哭着,门开了。何小雨探头进来:“芳芳?”
      刘芳芳抬头看是她,接着哭。
      “我说你怎么也哭啊?”何小雨为难地坐在她跟前,“大过年的,怎么你们都哭啊哭啊?”
      “小雨,你跟我说过他没女朋友的?”
      “他是没女朋友啊?”何小雨说。
      “我该怎么办?他是我第一个喜欢的男孩!”刘芳芳哭着说。
      “现在都乱了!”何小雨打了自己脑袋一下,“我说你能不能先不哭啊?这是在特种侦察大队,让别人知道了不好!”
      “我是不是很可笑?”刘芳芳说。
      “不,可笑的是我,到处添乱!”何小雨内疚地说,“芳芳,好小伙子多得是!陆院有的是,特种侦察大队也有的是!咱再找一个……”
      “小雨!你胡说什么,你当我是什么人啊?!”刘芳芳急了。
      “我说错了还不行?”何小雨内疚极了,“那你说怎么办?不能把张雷给劈开吧?我就搞不懂,这么尾巴翘天上的家伙你们都有什么好喜欢的?”
      “你不是我,你也不是方子君。”刘芳芳擦擦眼泪,“你不会明白的。”
      “我是不明白啊我!我要早明白我就不裹乱了!”何小雨说。
      刘芳芳擦干眼泪,恢复常态:“和你说不清楚。算了,今天年三十,先过年吧。”
      外面劈啪响起鞭炮声。
    张雷走在前面,方子君和他保持距离走在后面下了山。
      林锐在跟后门的哨兵说话,刘晓飞在焦急等待着。看见俩人下山,他急忙迎过去:“我说你们俩,大冬天跟山上晃不怕冻着!”
      他把军大衣给方子君裹上,方子君道谢。
      “他没惹你吧?”刘晓飞问,“他要惹你了我揍他!”
      方子君摇头:“没。我去何叔叔家,找个人带我过去吧。”
      林锐招手,跑过来一个兵。
      “带她去大队长家!”林锐说。
      “是!一班长!”那个兵立即带方子君过去了。
      “怎么样?”刘晓飞问。
      张雷装傻:“什么啊?”
      “我说你跟我卖什么关子啊?”刘晓飞问。
      “没成,也没不成。”张雷说,“她说了,需要时间。我们之间需要保持距离,也需要时间。”
      林锐笑:“感情这种东西,别着急!”
      张雷苦笑:“现在,我只有等了。”
      “你个红牌怕什么?”林锐说,“毕业还有两年多呢!”
      “我说你个兵现在当成油子了啊?”张雷说,“跟干部这么说话?”
      “球!”林锐甩给他一根烟,“官兵平等!”
      三人哈哈大笑,回去了。
      方子君来到何志军家,心里已经舒服很多。林秋叶双手肥皂泡从洗手间出来,咨询地问:“怎么样?”
      方子君看见林秋叶,还很不好意思。林秋叶笑笑,没说话,去洗衣服了。何志军坐在沙发上看资料,都是林秋叶带来的军事杂志。
      “何叔叔,怎么大过年的阿姨还洗衣服?”方子君坐在边上。
      “她不洗谁洗?”何志军头也不抬,“我洗啊?坏规矩啊?”
      “你不是有公务员吗?”
      “这都是内衣,能让公务员洗吗?”何志军一点都没不好意思,还是看杂志。
      “我说你也太不象话了!”林秋叶从洗手间探头,“你自己来看看你这个袜子?有你这样当大队长的吗?你教育战士要自力更生,要学会自立!你倒好,你这个袜子都能自立了!”
      方子君哈哈大笑。
      “他们不是没老婆吗?有老婆当然老婆洗!你嚷嚷什么?”何志军说。
      林秋叶甩手出来:“老婆就是给你洗袜子的啊?”
      “就是!”方子君说,“何叔叔也太军阀主义!现在阿姨是经理了,不比你官小!”
      “她就是总理也是我老婆!”何志军说。
      “拿你没办法!”林秋叶叹口气回去洗袜子,“子君,我告诉你——嫁给谁,也不能嫁给你叔叔这样的侦察兵!”
      方子君脸红了一下,笑了。
      “我大闺女这么高兴很难得啊?”何志军眨巴眨巴眼睛,“有什么高兴事儿?”
      “没啊!”方子君说,“什么事儿都没有!过年了我高兴!”
      “哦。”何志军继续看资料,“侦察兵,侦察兵有什么不好的?侦察兵才是真正的男人!身临险境出生入死,信仰坚定作战果敢!我半辈子都是侦察兵,也没人敢说我不是男人!”
      门开了,何小雨拉着换了便装的刘芳芳进来。
      “哟!二闺女三闺女都回家了?”何志军起身,“我们家仨丫头都齐了啊!这个年好,是我过过最热闹的!”
      “何叔叔。”刘芳芳说,眼睛还红着。
      她和方子君对视一眼,都互相闪开。
      “好了没?好了我们去大食堂!该吃年夜饭了!”何志军对洗手间喊。
      “马上马上!”林秋叶出来擦着手,“你就穿这个啊?”
      何志军看看自己身上的常服:“啊?不穿这个穿什么!”
      “过年了!换身衣服!”林秋叶打开自己的包,拿出一套黑色唐装。“穿上试试!”
      “不行不行!这跟地主老财似的!”何志军急忙摆手。
      “你懂什么?这叫中国传统文化!”林秋叶说,“赶紧穿上!”
      何志军还在摆手,三个丫头一起上来拽他:“你就穿上吧!过年了!”
      “好好!”何志军乐得合不住嘴,“我们丫头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穿!”
    “大队长!是大队长!”
      何志军穿着一身黑色唐装后面跟着一个红色唐装老婆还有仨穿着各色便装的丫头一出现,立即引起官兵们一阵惊呼。
      “大队长你真帅!”一个小兵高喊。
      “帅个鸟!”何志军哈哈乐着,“过年了!咱也过年!”
      郑教员大老远走过来:“我的老天爷啊!我还以为谁要结婚呢!”
      “你个老郑,一把年纪了说话也没遮拦!”林秋叶说。
      “我认识你这么多年,好像是你第一次不穿军装啊?!”郑教员惊讶地说。
      “非逼我换上的!”何志军说。
      “过年么!”林秋叶说,“你今天又不值班,穿穿便装有什么不行的?”
      参谋长跑步过来惊讶地:“大队长,都在大食堂呢!就等你了!嘿——真帅啊!”
      “帅个鸟啊帅!”何志军说,“通知常委,11点准时都去站岗!”
      “是!”参谋长敬礼转身去了。
      “怎么了?”林秋叶问,“什么站岗?”
      “我的规矩。”何志军说,“11点开始守岁,所有常委全部去站岗,把战士换回来!让他们过年!”
      走进大食堂,一片惊呼声。
      何志军穿着唐装笑着举手作揖:“过年好啊过年好!同志们都辛苦了!”
      战士们好奇地看着穿唐装的大队长,嘿嘿笑着。
      耿辉差点没栽一个跟头,哈哈笑着:“有你的啊老何!过年的气氛一下子就有了啊!”
      何志军笑着挥手,走上讲台。
      立即逐渐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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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表於 2012-1-13 15:42:49 |只看該作者
    林锐抬头看她一眼,笑笑带队走了。
    “老连长,我这次来也是和您道别的。”徐公道坐在大队长办公室的沙发上,留恋地说。
      “道别?道什么别?”何志军喝口茶,纳闷地问。
      “我的生意重心要全部迁移到国外了,可能回国的机会少了。”徐公道说。
      “这是好事啊!”何志军笑,“我们中国的商人把生意做到国外去,好事!走出亚洲,冲向世界!这是值得庆祝的!我给你预备茅台,看见你的名字在报纸上,我等你回来庆功!”
      “老连长,从我当兵开始,你就一直照顾我。”徐公道眼泪汪汪诚恳地说,“如果没有你的栽培和照顾,我徐狗娃也找不到人生的方向。是你教育我成为一个革命战士,对党和人民绝对忠诚的革命战士!无论我走到哪里,都不会忘记你对我的教导!”
      何志军看着他:“狗娃,你怎么这么奇怪啊?大过年的,怎么说的话都这么沉重?”
      “我只是舍不得。”徐公道笑着擦去眼泪,“老连长,我还有一个请求——你看是不是过分。”
      “讲!”
      “我想让你再给我喊一次操。”徐公道说,“有你给我喊操,我走到哪里都踏实,都忘记不了革命战士的本色。”
      扎着武装带的何志军大步走到观礼台上。
      徐公道穿着没有肩章和臂章的迷彩服扎着腰带,右手持上着刺刀的81步枪站在他的面前。
      “徐狗娃!”
      “到!”
      “知道不知道军人的天职是什么?”何志军眯缝着眼。
      “服从命令!”
      “对!”何志军说,“服从命令!祖国和人民的一声命令,前面就是刀山就是火海,你也要给我闯!”
      “报告连长!我知道了!”
      “你说一遍!”
      徐狗娃嘶哑着嗓子:“祖国和人民的一声命令,前面就是刀山就是火海,我也要给你闯!”
      “不对!”何志军断然,“不是给我闯,是给国家闯!”
      “明白!”
      “把这个给我牢牢记在心里!”何志军高喊。
      “是!”徐狗娃高声喊。
      “开始出操!”何志军高喊,“军人,要行得正,站得直!军姿怎么站,还用我教你吗?看看你现在这个腐败的肚子,给我收回去!胸脯给我抬起来,你是我的兵,不要丢我的人!”
      “是!”徐狗娃高喊,挺胸收腹。
      “肩枪——”何志军喊。
      徐狗娃利索地肩枪,动作有些生疏,但是还是很快。
      “齐步——走!”
      徐狗娃摆臂齐步走。
      “向右——看!”
      徐狗娃高喊:“一——二——”
      同时哗地出枪,齐步变正步,落地有声。
      “向前——看!”
      徐狗娃正步变齐步。
      “立定!”何志军满意地点头,“脱下军装这么长时间,难为你还记得!”
      “老连长!”徐狗娃高喊,“我就是脱下军装,也忘不了是你的兵!”
      “刺杀还记得不记得?”
      “记得!”
      “准备用——枪!”
      “杀——”
      “弓步上刺!”
      “杀——”徐狗娃起右脚原地猛力下踏,左脚向右侧跨出一步,左转身同时,左臂上挡后摆,右手挥刀猛力上刺,成左弓步。
      “马步侧刺!”
      “杀——”徐狗娃满头大汗转身扭腰,右手翻腕猛力侧刺,成马步。
      ……
      家属楼和训练场门口站满了官兵和家属。
      “上步侧刺!”
      ……
      “杀——”
      “好——结束!”
      徐狗娃收枪,右脚靠拢左脚,恢复立正姿势,后手正握刀,看着何志军。
      “你是我见过最出色的老兵!”何志军的嘴唇在颤抖,“这么多年来,你没有忘本!你一个动作都没做错!”
      徐狗娃的眼中有泪花在流。
      “我要给你授勋!”何志军高声说,大步走下观礼台。
      徐狗娃看着何志军站在自己面前。
      “你是我大队第一个荣誉特战队员!”何志军摘下自己的臂章,给徐狗娃戴上,“第一个!”
      徐狗娃敬礼。
      徐睫在训练场门口看着,擦去眼泪。    “连长!无论我走到哪里,我都不会忘记这个荣誉称号!”徐狗娃高喊。
      “好好干!”何志军拍拍他的肩膀,“把生意做到全世界,让老外看看,咱们徐狗娃不是吃素的!”
      徐狗娃张张嘴,想说没说出来。
      “有话你就说!”何志军不满意了。
      “连长!”徐狗娃忍着眼泪,“我徐狗娃无论走到哪里,都不会忘记自己是一个革命战士!我对党绝对忠诚,绝对……忠诚!”
      何志军点点头:“好!你徐狗娃是个好兵!你致富不忘本,牢记我对你的教导!有你这样信念的商人,我就见过你一个!你会是我们老侦察一连的骄傲,也会是我们狼牙特种侦察大队的骄傲!——收操!”
      “是!”
      “跑步走,把枪还给警通连小汪!”
      “是!”徐狗娃自己喊着番号去了。
      徐睫默默擦去眼泪,低下头想着什么。
     一个安静的小院,院子里面都是家具和各种居家用品。几个干部和战士在忙活着,一辆奥迪停在院门口,刘军长——刘参谋长从车里下来。这几个兵急忙立正:“参谋长!”
      刘参谋长还礼:“这是搞什么?”
      “阿姨在搬家。”一个干部回答。
      刘参谋长没说话,走进客厅,一片忙乱。老婆萧琴跟个陀螺一样带着保姆转来转去,满屋子灰。
      “放那儿放那儿!”萧琴指挥着把一个老鹰标本放在茶几边上,“可不敢给他弄坏了,这是俄罗斯的一个军长送的!跟宝贝似的!”
      “呵,这就开始忙家了?”刘参谋长苦笑,“公务班是你叫来的吧?这不胡闹吗,赶紧让他们回去。”
      “那你说找谁搬家?”萧琴问。
      “搬家公司啊!”刘参谋长说。
      “得了吧!”萧琴说,“找搬家公司你又开始叫唤了!说你是重大涉密人员,怎么能随便找地方的搬家公司?给你安个窃听器什么的可不得了!你这套啊,我都知道,就是觉得我累不死吧?”
      刘参谋长苦笑,想想老婆说得也对:“那一会作几个好菜,我请这几个战士吃顿饭。”
      “还用你说?”萧琴说,“都安排好了,一会我亲自下厨!”
      “书房收拾好没有?”刘参谋长问。
      “第一个收拾的就是书房!甩手大掌柜,赶紧去书房看你的文件去!别在这儿碍手碍脚!”萧琴就轰他。
      刘参谋长苦笑,提着公文包上楼了。
      刘参谋长正在书桌前看文件,手里拿着点燃的烟。一杯绿茶放在他手边,萧琴轻轻拿去他手中的烟在烟灰缸掐灭:“芳芳不在,你就不得了啊!”
      刘参谋长笑笑,合上文件夹,封面的“绝密”两个字就现出来了。他打开保险柜放进去:“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的书房不能随便进。进要敲门。”
      “你老婆能是特务?”萧琴嗔怪。
      “这是起码的规矩。”刘参谋长锁好保险柜坐回去,“说吧,我知道你又要跟我念叨一下闺女的事儿。”
      萧琴坐在刘参谋长对面:“老刘,春节芳芳不能在家,十五怎么也得回来吧?”
      “她去特种侦察大队见习,怎么好十五回家?”刘参谋长为难地说,“别说我张不了嘴,就是芳芳的脾气你也知道,她根本不会回来。我要下命令,她肯定跟我翻脸。”
      “当初不让她考军校,你可倒好!”萧琴说,“非要她考!还是我坚决,没让她报通讯专业!不然以后被分到山沟通讯连,我哭都不知道去哪儿哭去!学医,我觉得怎么也能进个医院啊?怎么还没毕业你就把她扔特种侦察大队去了?那是女孩去的地方吗?”
      “怎么是我给她扔特种侦察大队的呢?”刘参谋长说,“明明是她自己要求的吗?关系也是她自己找的,我没帮她半点啊!”
      “那你也有责任,你为什么不拦着她!”
      “萧琴,孩子大了!”刘参谋长说,“去基层部队锻炼锻炼,对她以后有好处!”
      “那也不能去特种侦察大队啊?!那都是一群牲口啊!”
      “怎么说话呢?!”刘参谋长一顿杯子,“那是我的战士!我的兵!”
      萧琴不敢说了,嘟囔着:“又不是我说的,大家都这么说。”
      “谁说的也不对!”刘参谋长起身背着手生气地踱步,“那是我麾下的一支部队!特种部队是艰苦,是训练严格,但是他们都是人!都是一样的解放军官兵!你萧琴,今天晚上给我写个深刻检查!”
      “我写还不行?”萧琴急忙起身,“你别生气,一生气你心口疼的毛病又犯了。”
      刘参谋长无奈:“我说你这个萧琴,你也是当过兵的人,怎么就一点四六都不懂呢?别人能说,你能说吗?传出去,特种侦察大队的官兵怎么想?刘参谋长的爱人说我们一群牲口?”
      “那不大家说他们体力好吗?”萧琴说,“都说——特种侦察大队的女人是男人,特种侦察大队的男人是头牛,是牲口!”
      刘参谋长噗哧笑了:“还有什么?”
      “战场上最后一个倒下的,就是特种侦察大队的。”
      “这是好话啊原来?”刘参谋长笑,“我跟你道歉。”
      萧琴委屈地:“你怎么一点都不等人家把话说完?怎么跟茶馆里面坐不住的听评书的,还没完就起来叫唤。有什么好叫唤的,我说完了吗?”
      “好好,我道歉!”刘参谋长忙安抚妻子。
      “道歉就算了,我哪儿惹得起你?”萧琴说,“说真的,芳芳什么时候能回家?”
      “过完十五,开学前吧,回来住两天休息休息。”
      “啊?!”萧琴急了,“那才能住几天啊?她上学你不让我去看,现在放假也见不着!你怎么那么不顾别人的感情!不行,我要去看芳芳!”
      “胡闹!”刘参谋长脸一黑,“有你这么胡闹的吗?你去特种侦察大队,还让不让人家过年了?那不都围着你转吗?”
      “我不说我是刘参谋长的老婆还不行!”萧琴快急哭了。
      “不行!”刘参谋长说,“就你那个嘴,没几句就得摆出官太太的架子!为什么我让你转业你就没想过?虚荣心太强!”
      萧琴抹泪:“你当了师长,我就得转业;你当了军长,我连工作都不能找,说我贪图小利,怕被人策反;你现在当了军区参谋长,我居然连女儿都见不着了?给你作老婆,我有什么好处?!”
      刘参谋长想了半天:“萧琴,芳芳现在也是军人了!”
      “可是她还没毕业!”萧琴哭着说,“她还是学生,你就给她扔进特种部队!你好狠心啊,那是个丫头啊!那要是小子我才不管你!我不管,我要去看芳芳!”
      “不行!”
      正在争执,电话响了。
      刘参谋长抓起电话:“喂,哪里?”
      里面不说话,就是女孩的抽泣声。
      刘参谋长一下子站起来:“芳芳?!”
      “爸……”刘芳芳委屈地哭着。
      “芳芳,别哭!你说!”刘军长说,“一个革命军人,哭什么?”
      “把电话给我——”萧琴几乎是闪电般的速度夺过电话,声音颤抖着:“芳芳,芳芳是妈妈!你快说,你怎么了?”
      “没事,妈妈……”刘芳芳压抑着哭声,“你过年还好吧?”
      “好好!”萧琴抹着眼泪,“我就是想你,想得妈直哭……”
      “妈,我也想你……”刘芳芳拼命压抑着哭声。
      萧琴忍不住大哭:“孩子啊,你吃的好不好?睡的好不好?你可千万别再累病了?”
      “妈,我挺好的……”刘芳芳哭着说,“我不和你们多说了,你让爸爸注意身体,少抽烟。我还得值班,我去了……”
      “芳芳!芳芳!”萧琴高喊。
      只有电话盲音。
      萧琴把电话摔下来,跟头母兽似的怒吼:
      “刘勇军!我告诉你——你不让我去看女儿,我就跟你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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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表於 2012-1-13 15:43:28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卷 第十二章
       

    陈勇在打磨子弹壳,桌子上的和平鸽花瓶已经基本上快做好了。田小牛高喊:“报告!”
      “进来。”陈勇抬起头。
      “排长,这是你要的。”田小牛拿过几枚60迫击炮的弹壳。
      “放这儿吧。”陈勇闷闷地说。
      “是!”田小牛站着看排长作花瓶,“排长,你作的真漂亮!送给对象的吧?”
      “少多嘴,想跑五公里了?”陈勇说,“出去!”
      “是!”田小牛急忙敬礼出去。
      陈勇把60迫的弹壳放到花瓶空着的位置,正好。他笑了,哼着沂蒙山小调打磨炮弹壳。
      攀登楼跟前,张雷在给方子君展示攀登技巧。方子君在下面看着,给他卡秒表:“7秒!”
      张雷顺着攀登绳滑下来:“我还可以再快!”
      “少吹了。”
      “不信?你再卡表!”张雷对双手吐口唾沫搓一搓就要上去。
      方子君准备卡表。
      陈勇轻轻咳嗽两声。张雷和方子君回头,看见陈勇抱着和平鸽的花瓶站在那儿。
      张雷笑:“陈排长,有事儿吗?”
      “我找方大夫。”陈勇说。
      “找我?”方子君笑,“你说吧。”
      “嗯。”陈勇把和平鸽花瓶递过去,“送给你的!”
      “送给我?”方子君不敢接,“这个礼物太贵重了!”
      “方大夫,过年你来我们特种侦察大队,我事先也没准备。”陈勇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们还是战友。这个是我送给你的新年礼物,希望你收下!”
      “陈排长,谢谢你啊!”张雷伸手就接。
      “住手!”陈勇突然怒了。
      张雷的手停在半空。
      “我是送给方大夫,不是送给你的!”陈勇一字一句地说。
      方子君急忙接过来:“我收下了收下了,你们别吵。”
      “你跟方大夫还没结婚!就算结婚,我也只是她的战友,不是你的!”陈勇看着张雷说,“我送她的礼物,你不许碰!”
      张雷忍住火,被方子君拉到身后。
      “谢谢你啊,陈排长。”方子君真诚地说。
      “你今天下午就回去了,我也没什么别的礼物。”陈勇看着和平鸽花瓶,“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亲手作的。希望你喜欢!”
      “我很喜欢。”方子君说。
      陈勇笑了:“那就好!”
      方子君笑着说:“我们是战友,以后你可以找我来玩。”
      陈勇点点头,退后一步突然一个庄重的军礼。
      方子君还礼。
      陈勇转身跑步走了。
      “陈勇的心是纯洁的。”张雷感叹,“相比之下,我很惭愧。”
      “你知道就好。”方子君抱着花瓶说,“以后学成熟点,别动不动就跟人显摆!”
      “是!”张雷笑,“我还得爬呢!卡表!”
      方子君卡秒表:“开始!”
      张雷蹭蹭蹭开始爬。
      陈勇跑到训练场门口,回头,看见方子君欢快地喊:“加油加油!”
      看见方子君快乐的笑容,他笑了。
      转身又愉快地跑了,还喊着番号。
    林锐坐在桌子前查着英汉字典,旁边放着那本莎士比亚戏剧精选。刘晓飞拿着篮球进来:“林锐,走!打球去!”
      “你们去吧,我看会书。”林锐头也不回在书上写着单词汉语。
      “看什么呢,情书吧?聚精会神的?”
      刘晓飞走进来,拿起书一看:“**!没搞错吧?莎士比亚原版?!”
      林锐把书抢过来:“别闹,我这刚刚查个单词,就不知道在哪儿了!”
      “我说你什么时候对戏剧感兴趣了?”刘晓飞纳闷地说,“还直接就看英文的?”
      “徐睫送的。”林锐查着字典。
      “就是你救过的那个女孩?”
      “对。”林锐头也不抬。
      “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刘晓飞开玩笑,“那可是老板的女儿!你跟她结婚,以后可吃香的喝辣的!”
      “对于你这种行为,我只有一个单词来形容!”
      林锐抬起头认真地看他。
      “什么?”刘晓飞问。
      “Philistinism(庸俗)!”
      刘晓飞想想,笑了:“你现在可以啊!口语还不错啊!”
      “学而时习之,不亦悦乎!”林锐头也不抬,“你玩去吧,我还得查完今天的100个英语单词呢!你别说,《罗米欧和朱丽叶》还真好看!我现在快爱上莎士比亚了!”
      “你慢慢学习吧,我玩去了!”刘晓飞出去了。
      林锐继续看书,查字典。
      “报告!”
      “进来。”林锐头也不回,“说,什么事儿?”
      “你现在班长架子蛮大的啊?”
      林锐一听,蹭地起身转身惊喜交加:“乌云!”
      乌云背着背囊笑着:“看什么,不认识了!”
      林锐急忙抱住乌云:“**!你怎么连个信都不写?”
      “写啥啊?”乌云卸下背囊,“工兵教导团跟这儿有多远啊?”
      “赶紧坐下,田小牛!田小牛!”林锐喊着,出去找,“田小牛?你死哪儿去了?!”
      又回来,骂:“这个家伙死哪儿去了?我给你倒水!”
      “到!”
      满头大汗穿着短裤和迷彩短袖衫的田小牛从窗口冒出来,双手抓着窗框子:“班长你找我啊?”
      “你怎么爬上来了?!”林锐大惊,“让参谋长看见咱们班又得挨训!”
      “我爬楼梯还不如这个快!”田小牛嘿嘿笑着翻身从二楼窗户上来,“班长,你找我啥事儿……乌云班长!”
      田小牛跑过去:“我可想死你了!”
      乌云哈哈笑着:“你个小牛啊,越来越厉害了!现在连楼梯都不用了!”
      田小牛嘿嘿乐着:“我刚刚挨了批评。”
      “怎么了?”乌云问。
      “我训练休息的时候上厕所,每回都爬楼。”田小牛不好意思地说,“被参谋长抓住了。”
      林锐哭笑不得:“还好意思说啊?那楼梯不是让你走的?”
      “咱不是特种兵吗?”田小牛说,“特种兵上厕所走楼梯象话吗?”
      “少废话,赶紧倒水!”林锐说。
      “是!”田小牛急忙倒水。
      “年后咱们就是93春雷演习,咱们班就等你回来呢!”林锐帮乌云铺上被褥。
      “咱们排还是尖刀吗?”
      “当然,而且咱们现在是战术试验分队,这回啊有很多新战法我们都要实践!”林锐说,“给兄弟部队一个好看!”
      “那敢情好!”乌云放下杯子,“可我什么都没跟你们一起练啊?走走,带我补课去!”
      “你先休息休息,明天再说!”林锐说。
      “休息什么?力气是草原上的泉水,舀了就有!”乌云一拉他,“走!”
      田小牛抓起自己的迷彩服:“等等我,我也去!”
      三人跑出去,桌子上放着英汉字典和莎士比亚戏剧精选。
    大队敌情控制室。诺大的93春雷战术沙盘已经做好,何志军站在沙盘前面仔细看着,耿辉站在他身边。参谋长的指示棒落在沙盘上:
      “93春雷演习,是我军区第一次三军联合渡海登陆实弹演习。根据军区通报,参演部队将包括陆军A集团军和B集团军,以及军区直属电子对抗团、防化团、陆航大队和特种侦察大队,空军第A军和第C强击机师,海军一个驱逐舰支队、扫雷舰等保障舰只若干、海军陆战旅            
    和海军航空兵一个师。此外,还有二炮A基地参加,他们会出动一个战术导弹旅。目前所知道的情况就是这样,还不清楚他们在演习当中的部署和任务范围。”
      “连我们是红军还是蓝军,现在也不知道。”何志军苦笑。
      “93春雷演习意义重大,我们必须在这里有出色的表现。”耿辉脸色严肃地说,“军委和总部首长也会莅临演习现场,展现特种部队战斗力的机会就在我们眼前,我们一定要把握好!”
      “我看这样。”何志军说,“我们自己先纸上演习一次——郑教员你辛苦一下,和参谋长一起拿出两套方案来。一个是红军,一个是蓝军,作为特种侦察大队在登陆和抗登陆当中的作用都要谋划出来。然后在你们的方案的基础上,组织参谋人员和各个单位军事主官进行沙盘推演,互相对抗!这样,到命令下来的时候,我们才会游刃有余!”
      “好。”郑教员点头。
      “时不我待,争分夺秒。”何志军一挥手,“全大队要做好随时出发的准备!”
      “是!”
      何志军大步出了敌情控制室,耿辉跟着:“今天是家属陆续回去的开始,你要不要去送一下?”
      “我送不了了,你去吧。”何志军停在作战指挥室门口,“替我送送老婆和闺女!”
      “对了,刘芳芳的母亲可能中午过来,要不要见一下?”
      “一个丫头片子,老娘来看看很正常。”何志军说,“见什么?这对她成长没好处!”
      耿辉笑笑:“也好,那我也不见了。让秦所长安排吧,吃住都在大队招待所。毕竟这是咱们第一个女特种兵。”
      “你安排吧。”何志军说着进了作战指挥室。
      耿辉下去了。
      林秋叶带着何小雨、方子君在上来接她们的轿车,耿辉快步跑过来:“嫂子!丫头们!”
      “哟,大政委亲自来送啊?”林秋叶说。
      “别埋汰我了,嫂子!”耿辉说,“大队长在作战室,部队的年已经过完了,马上就要准备演习,事情比较多。他让我告诉你,千万别生气,等他回家给你赔罪!”
      “最后一句是你的话吧?”林秋叶说。
      “是。”耿辉笑。
      “你要是方便,就叮嘱他按时吃药。”林秋叶说,“我那边工作也多,你们出去演习我也跟你们联系不上。你当政委的就多费心。”
      “我的分内之事!”耿辉说,“俩丫头,也不跟叔叔道别啊?”
      “叔叔再见!”何小雨说,“没事我就来找你玩!不找我爸爸,他太凶!”
      “好!”耿辉说,“我跟李东梅说,咱家小壮有姐姐了!”
      众人大笑。
      “耿叔叔,你也注意自己的身体。”方子君说,“你去总院偷偷体检的事儿我就不跟何叔叔汇报了,你自己多注意。”
      耿辉笑笑:“我没事,你多休息多保重!”
      一辆普通的桑塔纳轿车停在大队门口。
      哨兵敬礼:“同志,请问您找谁?”
      “我找刘芳芳!”萧琴摇下车窗,“我是她的妈妈!”
      “请您出示证件!”
      萧琴摸,没带:“我没带!”
      “不好意思,来客要登记,需要证件。”哨兵说。
      “他确实是刘芳芳的母亲。”穿着便装的宋秘书有点不高兴。
      “我知道。”哨兵礼貌地说,“但是按照规定,没有证件我不能放行。您的证件也可以。”
      宋秘书从兜里一摸,是军官证,想想参谋长的规定就不敢拿出来:“我也没带。”
      “那我不能放你们进去!”哨兵敬礼,转身回去。
      “哎!”萧琴喊,“你这个小同志怎么这么不讲道理?”
      哨兵为难地:“这样吧,我打电话给医务所,让刘芳芳来签字,这样您就可以进去了。”
      “好吧好吧!”萧琴压着火。
      林秋叶和俩丫头和耿辉告别,车出门了。
      “她们的车怎么能进去?”萧琴问。
      “哦,那是我们大队长的家属。”哨兵说。
      “大队长?”萧琴嘴里嘟囔着,“多大的官儿啊!”
      耿辉看见了,走过来:“怎么回事?”
      “报告政委!这是刘芳芳的母亲,没带证件!”哨兵敬礼。
      耿辉走过来,萧琴急忙下车:“政委,您看我这怎么整啊!我真的是她妈妈啊,我出来的时候着急,没带证件!”
      “司机带了吗?”
      “我也没带。”宋秘书说。
      “驾驶证也可以。”耿辉说。
      宋秘书不好说连驾驶证都没带,掏出军队驾驶证递过去。
      耿辉打开,上面写的是军区司令部机关,照片上是少校。他抬头看看司机,又看看萧琴,车是地方牌照,心里觉得不好。他摆手对哨兵说:“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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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表於 2012-1-13 15:44:10 |只看該作者
    他交还驾驶证,宋秘书收好,开车进去了。
      “政委,不用登记啊?”哨兵看着很不明白。
      耿辉看着车进去,没说话。
    刘芳芳正在值班室坐着,对面是秦所长。她干净利索地在给秦所长交代工作,秦所长看着记录点头:“别说,我现在还真的舍不得你走呢!干脆毕业了来我们特种侦察大队算了!虽然这里跟大医院比艰苦点,但对于学野战救护的医生来说,这可是一块宝地!而且我们大队干部男女比例严重失调,也不利于工作开展啊!”
      后面半句是开玩笑了,刘芳芳只是惨淡的一笑,接着交代工作。敲门声,秦所长头也不            
    抬:“进来!”
      门轻轻推开了,表情复杂的萧琴站在门口,声音颤抖:“芳芳……”
      刘芳芳抬头,站起来:“妈!”
      萧琴扑上来:“我的宝贝女儿啊——”
      刘芳芳抱住母亲也哭了:“妈!你不是中午来吗?怎么现在就来了?”
      “我哪儿等得了啊?”萧琴拉着女儿仔细看,“你爸说他的车不给我用,非让我打车,还是你宋哥借了朋友一辆车我们才来的!”
      “妈!”刘芳芳拉着母亲,“我爸身体还好吧?”
      “好好!就是你不在家没人管他了,他就一直对我呼来唤去的!”萧琴擦着眼泪,“让妈看看,我的宝贝女儿怎么现在这么黑了?瘦了?”
      秦所长笑容可掬:“你好。”
      “妈,这是我们秦所长!”刘芳芳介绍。
      萧琴伸出手:“好好!”
      “芳芳在这里表现很好,不怕苦不怕累!”秦所长说,“官兵们都很喜欢她,很舍不得她走啊!”
      “哦。”萧琴脸上露出习惯的微笑,“秦所长,多谢你这段时间对芳芳的照顾。你们有什么困难尽管提出来,我会跟我们老刘说。”
      秦所长睁大眼睛,看看刘芳芳又看看萧琴。
      “妈——你说什么呢?!”刘芳芳急了,“这是我领导!”
      “哦,忘了忘了!”萧琴一拍额头,“对不起啊秦所长,我一激动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我爸是后勤干部,求他的人多,所以我妈也就这个样子了!”刘芳芳气呼呼地说,“秦所长你别搭理她,她是人来疯!”
      秦所长笑:“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秦所长,我先跟我妈去宿舍一会。”刘芳芳拉着母亲说,“我回来再跟您交接!”
      “去吧去吧!”秦所长急忙说。
      人走了,秦所长还跟那儿纳闷,这什么人啊这么牛?
      回到宿舍,宋秘书把车上的东西都搬下来送进来,刘芳芳房间立即成了零食的海洋。
      “妈,你给我买这么多零食干什么?”刘芳芳抓起巧克力就吃。
      萧琴坐在她对面,看着刘芳芳变得消瘦的脸,心疼地抚摸着她额头隐隐的伤疤:“这是怎么回事?”
      “没事,我们拉动的时候我磕了一下。”刘芳芳大大咧咧地说。
      “萧阿姨,我在车上等您。”宋秘书说,“芳芳,我在外面啊!有什么要帮助的你就说话,我跟情报部的那几个干部还是比较熟悉的。没人欺负你吧?”
      “他们谁敢啊!”刘芳芳站起来摆个姿势一踢腿,“宋哥!你现在未必打得过我了!我是女子特种兵!”
      宋秘书笑:“好好,你厉害!我在外面,有事说话。”
      “赶紧坐下赶紧坐下!”萧琴看宋秘书关上门,招呼刘芳芳坐在腿边仔细看,抹眼泪。
      “妈,你别哭啊。”刘芳芳说着说着自己也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别哭啊……”
      萧琴看着刘芳芳手腕摔出来的紫青泣不成声:“芳芳,咱回去吧!咱不在这儿吃苦了……你在这儿吃苦,妈受不了啊!”
      “妈,我真的没事……”刘芳芳擦着眼泪,“我长大了,我没事……”
      “芳芳,跟妈回家!谁也不能让你再吃苦了,妈发誓!”萧琴抱住女儿,“我去跟你爸拼命!我不让你再来特种侦察大队了!”
      “妈,我是不想再来了——”
      触到伤心处,刘芳芳哇哇大哭抱住母亲。
      “怎么了?!”萧琴一惊,“谁欺负你了?!”
      “没有没有,我就是想你……”刘芳芳抱着妈妈大哭。
      “孩子你告诉妈!”萧琴很严肃,“谁欺负你了?!”
      “真的……没有!”刘芳芳大哭着摇头,“妈——我心里难受啊!……我喜欢他,我就喜欢过他一个男孩子啊……”
      “谁?!”萧琴跟老虎一样精神起来,“谁欺负你了?哪个男兵?!妈收拾他!”
      “他没欺负我……”刘芳芳说,“他不喜欢我……妈,我心里难受啊……”
      萧琴脸上的表情平静下来:“你跟妈说,你最信任妈妈。告诉妈妈,怎么回事?”
      刘芳芳哭着点头,一五一十跟妈妈说起来。
      宋秘书在车里抽烟,萧琴走出来,后面是刘芳芳。萧琴对刘芳芳说:“你等一下,我跟你宋叔叔说一声。”刘芳芳点头,等在边上。
      萧琴进车关上车门压低声音:“小宋,你帮我查两个人。”
      “谁?”宋秘书说。
      “一个是方子君,军区总医院的大夫;一个是张雷,陆院侦察系17队的学员。”萧琴说。
      宋秘书挠挠头:“这个倒是不难办,军区总院的政治部副主任和我是哥们,陆院也有几个熟人。只不过我查他们什么啊?为什么查?通过什么手续?”
      “私人关系查,不通过组织。”萧琴叮嘱,“什么都查,历史、家庭背景、社会关系。”
      宋秘书看一眼芳芳,想着。
      “能不能办?”萧琴问。
      “可以。”宋秘书说,“什么时候要?”
      “越快越好!”萧琴说,“记住,不能告诉老刘!千万千万!”
      宋秘书还是有点为难:“萧阿姨,这不符合手续。”
      “我是一个母亲!”萧琴眼巴巴看着他,“我以一个母亲的身份恳求你,这关系到我女儿的幸福!”
      宋秘书想了半天,点头:“我查。”
      “谢谢!”萧琴出去,拉住芳芳:“走,我们去四处转转!——小宋,我跟芳芳随便走走!你不是要打电话吗?去找个地方打电话吧,中午我们就在他们这儿食堂吃饭!我也看看他们特种侦察大队的伙食怎么样!”
      “好!”宋秘书点头,“中午11点我准时到食堂,我去打电话了。”
      他开车走了。
      “走吧,妈!”刘芳芳诉说了心中的积郁,开朗多了。
      “走走!我也看看这个你爸爸心尖子一样的特种侦察大队到底是什么样子!”萧琴拉着女儿走了。
      主楼。耿辉在办公室放下望远镜,脑子在运转着。
      他打开桌子上的军区领导花名册,在里面查着姓刘的。有十五六个军区机关正师以上干部姓刘,他在想着到底是谁。刘参谋长的命令虽然已经下来,但是花名册没有更新。
      所以,耿辉还是没想到新任少壮派参谋长刘勇军少将。
    “张雷!大队长和政委找你!”崔干事跑到训练场喊。
      “来了!”张雷跑过来。“找我?稀罕啊,找我什么事情?”
      “我怎么知道,我要知道都当政委了!”崔干事笑,“快去吧!”
      张雷到水龙头洗把脸,喝点凉水大步跑过去了。
      远远在路上看见刘芳芳和她的母亲,笑着打招呼:“芳芳!”
      刘芳芳挤出笑容:“训练完了?”
      “我去趟办公楼!”张雷笑着跑过来,“这是你母亲吧?阿姨好!”
      他敬礼:“我手脏,就不和您握手了!我去了!”
      萧琴看着张雷的背影:“他就是张雷吧?”
      “嗯。”刘芳芳低头,“妈,是我不好,我不该胡思乱想。我应该听你们的话,毕业了再谈恋爱。”
      “别多想了。”萧琴说,“以后再说吧。”
      “嗯。”
      张雷跑步到办公楼门口,对敬礼的哨兵随手还礼跑进去了。
      何志军和耿辉都在作战指挥室,张雷高喊:“报告!”
      “进来!”何志军头也不抬。
      张雷进来,敬礼:“大队长,政委!张雷奉命来到!”
      “稍息。”何志军看着他。
      张雷跨立。
      “你是伞兵世家?”耿辉问。
      “对。”张雷说,“1950年9月17日,我祖父所在的部队改编为空军陆战队第一旅。同年9月29日,刚刚训练了十一天的中国空降兵便组织了中国伞兵的第一个跳伞日,我祖父是第一批从天而降的解放军战士,我祖父所在营营长崔汉卿第一个跃出机舱,他被称为‘天下第一腿’。我父亲1963年参军,在湖北黄陂空降兵神鹰师服役至今。我哥哥张云1983年参军,在湖北孝感军直侦察大队服役,牺牲在南疆保卫战前线。我1989年参军,也在军直侦察大队,1991年进入陆军学院侦察系学习至今。”
      “光荣的伞兵世家——你父亲现在什么职位?”耿辉突然问。
      张雷一愣。
      “讲。”何志军面无表情。
      “空降兵神鹰师大校师长。”张雷很纳闷,问这个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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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表於 2012-1-13 15:44:47 |只看該作者
    “我要找你走个后门。”何志军说。
      “大队长?”张雷眨巴眨巴眼睛。“您在说什么?”
      “找你走个后门。”何志军低声说,“找你父亲帮忙,借点东西。”
      “什么?”张雷不明白。
      “三角翼和动力伞,各借10个。”何志军看着他的眼睛。
      张雷很为难:“大队长,您也明白,这是部队的装备啊?怎么可能借呢?”
      “所以要走后门。”何志军说,“我可以交押金,损坏了我原价赔偿。”
      “我们大队可以开个正式手续给你,”耿辉说,“你要完成这个任务。”
      “我不可能完成!”张雷想到自己老子的那张严肃的脸就害怕,“我爸爸原则性太强了!何况这是军队特殊作战装备,又不是车!”
      “完成不了也要完成!”耿辉说,“你们‘猫头鹰’战术试验分队能不能展现自己的研究成果,就在此一举!”
      张雷张着嘴,这个任务太不可思议了,两个严肃的主官要求自己找父亲走后门?
      “我要给我爸爸先挂个电话。”张雷说,“先跟他商量商量。”
      “可以,晚上你可以在大队作战值班室打军线长途。”何志军说,“但是任务一定要完成,还要尽快完成!我们从接触新装备到可以掌握作战,也需要时间!有点眉目,我立即派人去湖北接装备!去吧,回去好好想想怎么说!”
      “是!”张雷敬礼,转身出去了。
      张雷走在路上满脑子情况,真不知道怎么说。
      中午,作战部队唱着歌在各自食堂门口等待开饭。
      机关干部三三两两进入机关食堂。萧琴、刘芳芳和宋秘书走进机关食堂,耿辉坐在里面吃饭,看见刘芳芳过来打招呼:
      “芳芳,你母亲啊?”
      “对啊,政委!”刘芳芳说,“这是我妈妈,这是耿辉政委!”
      “我们已经见过面了。”萧琴笑。
      “我们特种侦察大队条件不好,但是芳芳表现很好。”耿辉笑,“不愧是军人世家啊!”
      “老刘也常常这么说。”萧琴习惯地微笑,“我看你们特种侦察大队精神面貌和营房建设都很好,是军区直属部队的楷模。老刘在下面军里的时候,常常在说一个部队好不好,从这些就可以看出来。”
      耿辉注意观察萧琴的言谈,也笑:“谢谢了,我们还有很多工作作得不够——来了,我们就一起吃吧。我吩咐炊事班开个小灶,我们在里面吃。”
      “不用了,政委!”刘芳芳笑着说,“我和我妈妈随便吃点就可以了!我们还着急回去说话呢!”
      “那好吧。”耿辉笑。
      “政委我们过去了!”刘芳芳拉着母亲走去坐在桌子旁边。宋秘书去打饭,在宋秘书面前,芳芳很悠然自得,显然已经习惯宋秘书打饭了。
      耿辉注意看着,嘴里念着:
      “在下面军里的时候?——哟!”
      耿辉一拍额头,想起来了,他匆匆走了。
      “妈,这是特种侦察大队的饭菜,我吃着还挺香的。”芳芳边吃馒头边说。
      萧琴数着菜的种类:“小宋,特种兵的伙食标准是多少?”
      宋秘书想想:“在我们军区陆军单兵是最高的。”
      “你看看这个伙食标准是多少呢?”萧琴对桌子上的饭菜努努嘴。
      宋秘书看看,明白了。他沉了一会:“萧阿姨,这种情况不算少见。某些部队是有截留伙食费的恶习,发现过,也处理过。”
      “这是喝兵血!”萧琴从牙缝挤出来,“我要向老刘仔细汇报!”
      “妈——”刘芳芳急了,“你别这样!特种侦察大队非恨死我不可!”
      “他们喝兵血,我还不能汇报了?!”萧琴很生气,“芳芳,这是原则问题,你怎么这么糊涂?”
      “妈!”刘芳芳说,“特种侦察大队截留伙食费,是为了搞战术试验分队!他们本着如果明天战争来临的危机感,自我磨炼部队,有什么不对的?我还想说军区不给经费不对呢!”
      “这个报告我看过。”宋秘书说,“军区前一段手头紧,所以没批,但是没说不批。可能过段时间就批了吧?”
      “就是搞训练,也有正常的手续!要严格按照制度来,尤其是财务上的事情必须清楚!”萧琴严肃地说,“不批,你也不能截留伙食费啊?这是从战士牙缝里面抠出来的!你妈转业前干了那么多年财务,这点法律意识都没有吗?”
      “妈!”刘芳芳快急哭了,“就算不对,你也不能让我挨骂啊?!”
      “你糊涂!”萧琴急了,“这是违法犯罪你知道不知道?!”
      “萧阿姨。”涉及军区作战部队的事情,宋秘书不得不说几句了,“特种侦察大队这么作是不对,不过很多部队都有过这样的先例。我看这个事情还是别现在捅出来,找个合适的时间,我约他们大队领导侧面谈谈,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方法可以解决。不符合规章制度的习惯,纳入规章制度不是处理几个人那么简单,您看呢?”
      萧琴想想:“也好——但是小宋,这件事情不能那么简单,这是很恶劣的行为。”
      “是,我知道。”宋秘书苦笑。
      刘芳芳感激地看宋秘书,宋秘书眨巴一下眼。
      下午,萧琴要回去了,刘芳芳抹着眼泪送她到大门口。
      “芳芳,跟妈回去吧?”萧琴哭着说。
      “妈,还有几天我就结束了。”刘芳芳摇头,“你就让我坚持下来吧,别让人瞧不起我!”
      “我的苦命的孩子啊——”萧琴抱着刘芳芳哭,“芳芳,你就是妈的心头肉,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你!你放心吧!”
      “妈——”刘芳芳扑在母亲怀里,“等我回家了,好好伺候你和爸爸,我想你们……”
      母女依依惜别。
      办公楼上,耿辉把望远镜交给何志军:“你知道你三闺女是什么人?刘勇军参谋长的女儿!”
      “不会吧?”何志军看看,“小雨没告诉我啊?”
      “老何,现在的小丫头都不知道轻重。”耿辉叹气,“领导我不怕,我怕的就是这种领导的老婆或者女儿!”
      何志军心情沉重。
      “我看把刘芳芳安排在大队部吧,也就几天了。”耿辉说。
      “你看错这个丫头了。”何志军说,“这个丫头是能吃苦的,有刘参谋长的作风!我们现在一动,才是真正伤了这个丫头的心啊!”
      “你还叫她三闺女?”耿辉苦笑。
      “叫,为什么不叫?”何志军说,“我喜欢这个丫头,这个丫头也喜欢我!跟她爸爸有什么关系?”
      “我最佩服你的,就是这个!”耿辉拍拍他的肩膀,“荣辱不惊。”
      “别说反话啊我告诉你!”何志军把望远镜给他,“我听得出来!”
      耿辉笑笑:“还是操心正事儿吧。一颗红心,两手准备吧。张雷要是借不出来我们怎么整?也得有对策啊!”
      “怎么整?”何志军苦笑,“一根绳子一把刀,爬悬崖!”
    晚上,张雷坐在作战值班室,想了半天要了家里的号码。是老妈接的,也顾不上寒暄,张雷就问:“我爸在吗?”
      “你爸在部队呢,过年都战备!”
      “好,我知道了。”张雷跟妈随便说了几句就按下电话。
      往部队值班室打电话是张雷从小的大忌,他太熟悉这个老子了。但是想想没办法,拿起电话又要了父亲部队师值班室电话。
      “喂,哪里?”对方可能是个参谋。
      “我找张师长。”
      “你是哪里?”
      “我,我是张雷。”
      “张雷是谁?”
      “你就告诉他,我是张雷。”
      “好,等一下。”
      过了一会,参谋回来说:“你打这个号码找他吧。”
      “谢谢!”张雷接着要了刚才给的号码。
      电话响了两声,张师长接起来:“喂?”
      “爸!是我。”
      “你个小子怎么过年连个电话都不打啊?陆军特种侦察大队那么好玩啊?乐不思蜀啊?”张师长笑道,“现在想老子了?怎么样?没给空降兵丢人吧?”
      “没有没有!”张雷说,“爸,我有个事儿找你帮忙。”
      “找我帮忙?哪个你认识的兵又捣乱了?”
      “不是不是,我想找你借点东西。”
      “什么东西?”张师长很纳闷。
      “三角翼,还有动力伞,各要10个。”张雷咬着牙说。
      张师长沉默半天:“你脑子进水了?那是我的吗?那是军队的!是国家的!胡闹!”
      “爸,也是军队借!”张雷苦笑着说,“他们特种侦察大队的何大队长和耿政委想借,演习用。”
      “这不是胡闹吗?”张师长急了,“部队的作战装备是随便借的?都是军政主官了怎么那么不明白?我有这个权力吗?”
      “爸,这个忙你就看能帮不?”张雷说,“他们大队长和政委开口肯定也是不容易,也和我们战术试验分队的研究成果有直接关系!爸,你就想想办法吧!反正都是为了军队建设,为了军队发展……”
      “这个忙我帮不上!”
      啪!
      电话挂了。
      张雷拿着电话苦笑自语:“我说什么来着?找他走后门,没戏!”
      他放下电话,想了想拿起来:“我要军区总医院。”
      那边电话响了半天,方子君才拿起来:“喂,妇科。”
      “方大夫,由于你太漂亮,所以我病了!”张雷笑着说。
      “贫嘴!”方子君在那边笑,“怎么找着机会给我打电话了?拿下作战值班室的参谋了?”
      “没,是大队长和政委亲自批准我到作战值班室打电话。”
      “胡说吧你就,谁信啊!”
      “真的。不过任务没完成,我现在还不知道怎么说。”张雷黯然下来。
      “什么任务?”
      张雷不说话。
      “哦,那我不问了。你注意身体,回来再找我吧。我这有个孕妇需要临床观察,我先去了。”
      那边电话挂了,张雷慢慢放下电话。
      电话马上炸铃一样响了。
      张雷吓了一跳,拿起来:“喂?哪里?”
      “是A军区特种侦察大队吗?”是父亲的声音。
      “爸!是我啊!”张雷喜出望外。
      “你个浑小子,刚才怎么电话占线?”
      “我,我打个电话。”
      “这样,我长话短说——我刚才跟空降兵研究所你赵叔叔联系过了,他们有一批最新研制的三角翼和动力伞,已经通过鉴定。我把情况说了一下,他们答应借给特种侦察大队演习使用,但是条件是要派科技干部来跟踪采数据!这个费用我估计得特种侦察大队出了,你去问问何志军,他愿意不愿意出?”
      “好好!”张雷说,“我敢说他肯定愿意!好好,我知道了!”
    林锐带后门晚上2点的夜哨,这个时间最安静,他总是在路灯下看书。《罗米欧和朱丽叶》看了一半了,他真是被这个剧本迷上了,翻着字典找来找去。田小牛抱着81自动步枪站在后门发呆,看看班长,看看天,把脸缩在军大衣的领子里面哈气:
      “班长,看啥呢这么仔细?还是那本洋文啊?”
      “嗯。”林锐站在不远处的路灯下闷闷地说。
      “班长,啥时候我也能看懂洋文书啊?”田小牛好奇地问。
      “每日一句的英语你都记住了吗?”林锐说。
      特种侦察大队鼓励战士要学习英语和闽南语,所以每天吃晚饭前都组织战士学那么一句英语常用对话。田小牛睁大眼睛:“学会了,班长!”
      “你叫什么名字?怎么说?”林锐问。
      “卧死油儿内幕!”田小牛一本正经地说。
      林锐噗哧一乐:“你这叫什么英语?你抓了俘虏,俘虏都能被你气死!”
      “抓了俘虏他还气死!”田小牛摘下步枪上刺刀,“班长你看我的!——一点他胸口胸条的位置,他马上得说名字;一点他的右手,他马上得说什么兵种;一点他脑门,他马上得说他都知道啥!——怎么样,我这招肯定行!”
      林锐笑:“我说——就算他说了,你听得懂吗?”
      田小牛睁大眼睛想想,笑了:“我把这个给忘了!”
      “那不白说吗?”林锐继续看书。
      林锐翻过一页,一张精致的书签掉下来。他低下头捡起来,上面写的不是英语,曲里拐弯的是一行别的洋文。他看半天,没明白。
      “口令!”田小牛拿着步枪一个激灵高喊。
      “冰山!”耿辉拿着手电走过来:“林锐,你这个哨怎么带的?!”
      林锐急忙立正。
      耿辉走过来拿过他的书:“莎士比亚?你学外语我没意见,但是你不该带哨的时候学!”
      “是!政委!”林锐说。
      耿辉拿过他手里的书签:“这是什么?”
      “书里面的。”
      耿辉看看:“这是俄文,你看得懂吗?”
      “看不懂,政委。”林锐说。
      耿辉拿着念出来一串外国话。
      田小牛听傻了:“政委,这是写得啥啊?”
      “你们的名字无人知晓,你们的功绩与世长存。”耿辉翻译过来,“是刻在莫斯科红场无名烈士纪念碑上的铭文——你从哪儿弄来的?”
      “报告政委,这本书是徐睫送的。”林锐说。
      耿辉拿过书仔细翻翻,没什么异常,把书还给他。
      “徐睫还懂俄语,不简单啊!”耿辉仔细对着灯光看看书签,也没什么异常,就还给林锐。
      “我也不知道。”林锐说。
      耿辉点点头:“你们继续站岗吧。林锐,以后值勤的时候不许看书,明白不?”
      “是!”林锐把书放在兜里,挂上枪跑步去站岗。
      耿辉嘴里念叨一句:“你们的名字无人知晓,你们的功绩与世长存?”
      林锐心里也在念叨。
      耿辉想想,没想出来什么问题,走了。
      林锐在思考着,也没什么答案。
      耿辉走了几步回来:“对了,明天你们排跟我去省城车站接张雷,他去湖北空降兵研究所带设备和研究人员回来了。晚上来的电话,我就没通知陈勇。你明天早上起来就去找他,让他带车带人7点去主楼前集合。”
      “是!”林锐说。
      耿辉走了,林锐开始念叨:“你们的名字无人知晓,你们的功绩与世长存?——是说我们吗?我们好像还没什么功绩啊?”
      “班长,你念叨啥呢?”田小牛在对面问。
      “没事,站岗!”林锐闷闷地说。
     晨色渐起,穿着睡衣的廖文枫站在落地窗前发呆。屋里没有开灯,他的背影站在窗前显得很孤独。窗外可以看见火车站的车来车往。
      晓敏揉着惺忪的睡眼从床上起来:“文枫,你怎么醒了?”
      “我失眠,你睡吧。”廖文枫回头淡淡笑着说。
      晓敏披上睡裙起来,赤着脚走在地毯上,从后面抱住了廖文枫还在打盹。廖文枫笑笑,拍拍她的手:“睡不着了?”
      “你起来了,我就睡不着了。”
      廖文枫把她抱到前面,吻她的额头一下:“我的乖宝宝,怎么那么淘气?”
      “就赖着你!”晓敏抱住他的脖子。
      廖文枫一把抱起她,走到床前:“那你就别怪我折腾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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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表於 2012-1-13 15:45:14 |只看該作者
    8点半,晓敏还在酣睡,廖文枫已经洗漱完毕。他打着领带拿起柜子里面的一个手提箱,打开取出一个相机包。他看看晓敏还在睡觉,笑着走过去吻了她一下,起身出去了。
      对面的家属院楼顶,廖文枫穿过密密麻麻的电视天线大步走到边沿。他蹲下,打开相机包,取出长焦镜头装在相机机身上,对着车站广场和车站里面寻找着。
      一辆三菱吉普和几辆军卡已经徐徐开进车站,停在货运出口前。
      廖文枫的手按动快门,采用连拍。
      林锐从第一辆卡车跳下来,耿辉已经在和张雷带来的两个研究员握手了。
      “这是A军区特种侦察大队的耿辉政委!”张雷介绍,“这位是空降兵研究所的赵研究员,谢副研究员!”
      “欢迎欢迎!”耿辉急忙敬礼,“你们是雪中送炭啊!”
      “哪里,都是解放军都是一家人!”赵研究员穿着便装笑容可掬,“我们还应该感谢你们,给我们一个难得的产品实践机会!”
      “大队长已经安排,在大队给你们接风!”耿辉急忙伸手,“走走!都上车!”
      他带客人上了三菱吉普车。
      廖文枫的相机在聚焦车牌,却发现牌上罩了个迷彩罩。再去看军卡,也是在车牌上罩着迷彩罩。他无奈,只好拍摄战士卸货装货。
      “班长!”田小牛兴高采烈,“有这个东西我们是不是就能飞上天了!”
      “对!”林锐说,“你就可以跟你们村老民兵们说——现在你不仅是陆军了,还是空军了!”
      “那敢情好!”田小牛乐得合不上嘴。
      “等夏天海训,你再潜水,你就海陆空俱全了!”董强开他玩笑。
      “哎呀妈呀!”田小牛激动极了,“这兵当的,值啊!三年兵把海陆空三军都给当了!”
      众兵哈哈大笑,乌云却眯缝着眼睛蹲在地上不说话。
      林锐走过去:“怎么了?乌云?”
      “你别动。”乌云低声说。
      林锐站着面对他。
      “我们说话,你给我根烟。”乌云说。
      林锐递给他烟帮他点着,乌云抽了一口:“有人在拍照。”
      林锐一激灵。
      “在那边家属楼楼顶,方位角东南,顺光对我们。”乌云低声说,“距离70公尺,他看我们很清楚。”
      “你确定?”
      “你应该相信老狙击手的眼睛。”乌云低头抽烟,“我们现在不能乱动,一动他就会发觉。”
      林锐也蹲下抽烟:“排长,过来抽颗烟吧?”
      “我不抽烟!”陈勇摆摆手。
      “这颗烟——你得抽!”林锐拿着烟喊。
      陈勇觉得奇怪,就走过来:“你不是知道我戒烟了吗?”
      “排座,恐怕你得开戒了。”林锐不回头说,“蹲下点着吧。”
      陈勇看看他,不知道他是不是活腻歪了。但是他还是蹲下,接着烟点着。远远看去,就是三个兵蹲在一起抽烟。
      “有拍照的。”林锐低声说。
      陈勇不动:“方位?”
      “东南,70公尺。”乌云说。
      “长焦照相侦察的话,他看我们非常清楚。”陈勇吐出一口烟。
      “怎么办?”林锐问。
      “货物都有包装,他拍不出来什么。”陈勇说,“你看准了?”
      “没错,他采取顺光,我们是逆光。”乌云说,“只有两种可能,第一是凑巧,不过这个几率不大;第二,就是照相侦察老手!”
      “我明白了。”陈勇在琢磨。
      “我们现在问题就是不能动,一动他就会跑。”林锐说。
      陈勇寻思着,林锐转转眼睛:“排长,对不起了。”
      陈勇抬头看他,还没明白过来。林锐一个耳光就上来了。陈勇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反了你了?!”
      乌云也凑进来,上来就给林锐一脚。林锐闪身躲开,三个人打成一团。
      兵们和周围的车站工作人员都惊了。
      陈勇没用功夫,就是乱打:“差不多了,你跑!”
      林锐掉头就跑,陈勇和乌云就上去追。
      廖文枫在上面看着他们追打,很纳闷。
      林锐翻过车站墙头,陈勇和乌云也翻过去了,三个人出了车站就贴着墙猛跑。
      “快!把军装脱了!”陈勇边跑边喊,“贴着墙根走,人多的地方穿过去!”
      突然斜刺里面出来一辆车差点撞着他们。陈勇三人被挡了一下都敏捷躲开了,司机伸出头怒喝:“你们找死啊?!”
      “明明是你超速!市区让这么开吗?”林锐就骂。
      “算了算了,走走走!”陈勇叫他们赶紧走。
      下面的动静吸引了廖文枫,他看见了三个兵冲过来,急忙收相机起身下去。他走入楼道,把相机扔进垃圾通道,听着相机包咣咣咣下去。他将甲克和领带都脱掉,扔进垃圾通道,边快速下楼边戴上眼睛,从手提袋里面拿出中山装在穿。
      三个穿军用绒衣的兵从家属院的门口直接冲进到楼道口,林锐差点撞倒一个穿着中山装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干部:“对不起对不起!”
      “你个小同志怎么这样?”中年干部捂着脸一开口一嘴淮南话。
      “同志,你见到可疑的人了吗?”陈勇问。
      “可疑?我看你们就够可疑的了!”中年干部拉着陈勇,“你们是干什么的?”
      “我们是当兵的!”陈勇着急地说,“我们有事,真对不起啊!”
      “你们撞了我就想走啊?你们是哪个部队的?我要找你们领导!”中年干部捂着脸不依不饶。
      “我们现在说不清楚!”陈勇说,“这样,你先等等,我们从楼上下来带你去医院!走!”
      三个兵直接就冲上去了。
      楼顶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电视天线。陈勇一脚踹开破旧的小门,林锐一个前滚翻进来,乌云紧跟其后。三个兵排成三角队形在楼顶搜索。
      空无一人。
      陈勇搜索到楼边,看着下面一览无遗的车站。
      “有人在这儿待过。”林锐摸摸边沿的灰,“这个地方的灰蹭掉了。”
      乌云看看下面:“这个位置是选择过的,如果我是狙击手的话也会这样选择。无论我们在哪边卸货,他都可以看得见。”
      陈勇叹口气:“走吧,他已经走了。”
      “那个人!”林锐明白过来,“那个人一直捂着脸!我没撞他脸!”
      三个人开始疯狂往楼下跑,到了底下,就看见居民。
      “操!”陈勇沮丧极了。
      “早知道我留下了!”乌云气急败坏地踹了一脚垃圾箱。
      林锐眼珠一转,打开垃圾箱拼命在垃圾里面刨。他们也明白过来,开始刨。居民们好奇地看着。
      什么都没有。
      “这儿有根领带。”乌云找出来,“崭新的,不像这儿老百姓扔的。”
      “登喜路的!”林锐拿过来,“这是名牌,这儿的老百姓买不起!”
      陈勇沉着脸:“马上给大队长打电话报告!”
      酒店房间。晓敏在看电视,门开了。穿着衬衣拿着手提袋的廖文枫疲惫地进来,看见晓敏惊讶的眼光笑笑:“我去吃早饭了。”
      “怎么出这么多汗?”晓敏纳闷地问。
      “顺便锻炼了一下。”廖文枫很随意地把手提袋放回衣柜,抱住晓敏:“我的小宝宝感到孤单了吗?”
      晓敏偎依在他怀里:“你身上什么味儿啊?”
      “男人味儿!”廖文枫笑道,吻住了晓敏的嘴唇。
     登喜路领带放在办公桌上。
      冯云山坐在何志军和耿辉的身边,听完了陈勇等三个兵的汇报。
      “老冯,你有什么看法?”在抽烟的军区政治部保卫部长问。
      “你先说吧。”冯云山淡淡地一笑,“我抽颗烟理一下思路。”
      “我看,这应该是个特嫌事件。”保卫部长说,“何大队长,耿政委,你们的兵警惕性很高,值得表扬。”
      “保卫祖国安全,这是应该的。”耿辉说。“就看你们有什么想法,需要我们大队怎么配合。”
      “从我们军队的角度看,要抓紧防谍保密教育。”保卫部长说,“特种侦察大队技术含量高,人员素质高,军内地位高,在常规陆军部队里面算是一个出其不意的杀手锏。境外特务组织把特种侦察大队当作情报搜集的要点完全不出乎我们的意料,我们的内部保卫工作要做好,官兵要树立国家安全意识,对外接触要保持清醒头脑——尤其是涉密人员更要做到一切都要向组织汇报!”
      “我们的安全保密教育每个月都会进行,”何志军说,“这次我们会专门再抽出时间进行集中教育。”
      “保密工作要作为你们常委日常工作的重头来抓,要专人负责。”保卫部长说,“我们要排除一切特嫌隐患,这次的三个同志我看可以报军区嘉奖。同时,重大演习在即,我们要配合地方国家安全机关的同志搞好这方面的工作。需要配合调查的一定要配合,做到随叫随到——老冯,你说说吧。”
      “刚才成部长已经说了,我就不多嘴了。”冯云山看着登喜路领带,“这个事件,我们已经立案专项调查。部队这方面,加强保密教育,配合我们调查都是必须的,不过更多的侦察工作还是交给我们。你们专心搞好军队的训练和演习,我们军地一起来努力。对于我们,处理这种事情更是义不容辞的职责。”
      “冯处长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何志军点头,“部队在做好防范工作的前提下,要搞好训练。”
      “对!”冯云山说,“特种侦察大队密级高,所有关于你们特种部队的特嫌事件都由我来专项负责。我们以后可能会经常打交道,老何老耿,希望我们紧密合作!你们安心搞训练,这种拍苍蝇的事情,交给我!”
      何志军笑:“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不过要是需要,我可很乐意再帮你抓特务!”
      冯云山淡淡地笑:“如果需要,少不了麻烦你们。”
      “你们回去吧,这个事情先不要乱说。”耿辉说,“大队常委开会以后会专门布置,注意保密!”
      “是!”三个兵敬礼。
      出了主楼,陈勇就开始懊恼:“我怎么就那么笨呢?为什么不留个人呢?”
      “算了,排长。”林锐说,“吃一堑,长一智!”
      “到手的军功章哦!”乌云拍拍林锐的肩膀苦笑。
      “干脆这样,你给我踹河里去,然后救我。”林锐说。
      “我倒是真想!”乌云笑着,“但是政委也得信啊?!”
    “我飞起来了!我飞起来了!”田小牛激动地跟吃了屁一样在空中高喊。
      “注意操作要领!”张雷在底下拿着高音喇叭喊,“别分心!”
      田小牛操作着动力伞从训练场起飞了,满大院满楼都是脑袋在看。
      “我飞起来了!”田小牛的激动不是一点半点的。
      “降落!降落!”张雷高喊。
      田小牛开始降落,没降落稳,背后的动力伞发动机拽了他个屁股墩。林锐和董强跑过来扶起来他。董强激动地问:“小牛!咋样?!”
      “我飞起来了!”田小牛高喊,“我——小牛,飞上天了!”
      大家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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