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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暖暖的照到一幢淡蓝色的房子上，一个美丽的倩影倚窗而立，静静的抬头遥望远方，太阳的光辉把她的头发渲染成一片金黄色。那俊秀的睦子里透出一种执着的悲苦神气。为什么眼里会有这样的悲哀呢？小小的她能经历多少事呢？可是悲哀会来的，总会来的…… 一一引言
一。 纯蓝的天空漂浮着几朵白云，一架小小的飞机从云层穿过，冲散了云朵原来的形状，形成了一条线，象飞机长了一条长长的尾巴，尾巴由细变粗，慢慢的扩散、扩散，直到完全消失不见……九儿就这么呆呆的看着那飞机云慢慢的在天空由浓变淡，心里被一种复杂的情愫包裹起来，心里一阵隐隐作痛，最后剧烈的抽搐起来。木木哥哥，如果我们不曾遇见，或许日子会过得平淡些，宁静却安好，或者如果不曾分离，生活又会是怎样一番摸样？是否如童话故事里的结局一样幸福快乐着？只是生命里没有那么多如果…… 九儿和木木认识，也是十年前的事了，算起来时间真的过得很快，十年八年的就好像是弹指一挥间的事。可是对于她来说那几年和木木在一起经过的那些事仿佛就是一生一世，把她一辈子快乐和痛苦的事都经历到了。以至于后来的日子都如死水微澜，再也没有什么值得提起，值得回忆的事了。 木木的祖籍就是九儿那个村子。木木的爷爷年轻时流落到异乡，并且成家立业。只是老人年岁大了，迫切希望落叶归根，于是他们就搬回了九儿所在的村庄。木木家搬过来时得到了九儿爷爷的鼎力支持和帮助，其实仔细说来他们俩还算得上是同宗不同族的本家人。至于什么叫同宗不同族，九儿当时根本无法明白，只是听大人们那么说。 木木搬来的时候九儿刚刚小学毕业，他们一起升到镇上的中学，他也就成了她的同学。事实上他们那一带也只有那一所中学比较有名，虽然离家比较远，周一到周四不得不住在学校，只有周末才回家。由于两家关系比较亲密，他俩又在一个学校，所以木木理所当然的每次都用自行车载着九儿一起上学，回家。一直到进入高中。 那几年是九儿最幸福快乐的时光，每个周末他们都背对着暮光飞奔在回家的路上，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的老长老长。九儿会欢呼跳跃的站到后座上，向天空挥舞双臂，斜阳在她的头上洒下一片金色的光圈。木木总是摇摇晃晃的大声嚷嚷：“丫头，别疯了。快坐好，不然我们要冲到水沟里去了”。九儿才不管他，只顾洒下一路银铃般的笑声。 周一的大早，准备好一周的咸菜和粮食，他们又呼吸着乡间清新的空气，迎着清晨第一缕晨光出发，奔向学校，这时的九儿总是懒懒的靠在木木的背后打盹。木木灵机一动，突然大叫一声：“哇，好大一条蛇”。吓得九儿惊叫着一把抱住了木木的腰：“啊？？？蛇在哪儿？”木木暗自得意的笑，然后假装很认真的说：“哦，好像跑不见了。”“好啊，你个坏人，竟然敢骗我”。九儿意识到木木的阴谋，一边说着一边拿手指戳他的腰，她知道他最怕这个。果然木木被戳得跳起来讨饶：“啊啊啊啊，我错了，我错了，九儿饶命。” 有时候九儿也会靠在木木背上轻轻哼着喜爱的歌曲，九儿的歌声比百灵鸟还要婉转动听。只要九儿轻轻一哼，木木就觉得他的自行车不用踩都能轻快的飞转起来。
二。 这时候班里转来了一位新同学叫落叶。让全校女生兴奋不已、津津乐道的不仅仅是落叶长的得非常帅，还有他是镇长儿子这个身份，更主要的是他不但钢琴弹得好，还有一副充满磁性和忧郁的嗓音。只要他一开口唱歌，就会立刻吸引来一大堆女生围绕在身边。在当时的小镇，能和他攀上一点关系，哪怕只是混个脸熟，有事也是会方便很多。所以全校上下，无论是爱慕的还是想讨好的，每个人遇到他出于礼节也应该对他投以友善的微笑。 而在九儿看来，有的人与生俱来就能轻易拥有很多。他的父母一定早就给他铺好了一条阳光大道，他毫不费力，就能拥有很多别人梦寐以求的东西。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他想要又得不到的呢？而她只不过是个双脚沾满泥土的乡下丫头，她的每一点成绩都是要靠自己拼命努力得来的。 所以，她一辈子不可能和他有任何交集，所以，他的出现和她没有一点关系。她的未来和木木一样，他们都要靠自己亲手创造。她的未来要一直和木木哥哥紧密相连，这些就是她的小幸福。或许正是因为九儿这种态度激起了落叶对她的关注，后来九儿无论走到哪儿总会“很偶然地”和落叶不期而遇。落叶找各种借口和她搭讪，各种小纸条莫名其妙飞进她的书包。她每次看完总是默默的丢进垃圾桶里。 这天周末，九儿和木木刚刚走出校门，就看到落叶骑着一辆摩托车停在那里。落叶说：“九儿，我来送你回家吧。”九儿说：“谢谢，不用。我有车。”说完刚准备上车，落叶一把将木木的自行车逼到死角，他狠狠的瞪着木木说：“木木，以后九儿回家有我接送，以后就没你什么事了”。木木也被激怒起来：“落叶，你到底想怎么样啊？你也不问问九儿她会坐你的车吗？”落叶气急败坏的说：“那好啊，你出来。我们来场公平决斗，谁输了谁以后离九儿远远的”。“决斗就决斗”，木木一撒手丢开车子，一边挽袖口。 眼看着两人就要打起来，九儿突然拦在两人中间，她面对着落叶，憋着被气得通红的脸，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说：“今天你若再闹，明天我立刻退学。不信，你试试”。落叶怔怔的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九儿拉起木木从他面前就这样走掉。他从小到大没怕过什么，不怕老师不怕父母，但此时他真的很怕这个倔强的丫头从他生命里溜掉。
三。 清凉的风儿徐徐吹过来，两个人都放慢脚步并肩走着。木木严肃的说：“丫头，以后发生任何事都不要轻易说退学”。九儿咯咯的笑起来：“你是说刚才吗，那种情况下我不那么说，那个家伙怎么会轻易放弃纠缠。再说了，我们以后还要一起上大学呢，我怎么会轻易退学呢！不过……”九儿换了一种很认真的口吻，接着说：“不过，谁要是和木木哥哥作对，就算是付出退学的代价，我也不在乎”。木木轻轻叹息一声，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出口。九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对了，最近你怎么越来越迟钝了？还有，课外活动也从不参加了，总看见你一个人发呆。这点可不像那个爱学习的你啊!”木木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 沉默很久，他说了句：“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要学会照 顾自己”。九儿诧异的看着他，问道：“为什么这么说，你要去哪里？”木木说：“我视力越来越差了，一天不如一天。我以后不能载你了，还有……我可能会退学”。声音轻得连他自己都没法听清楚。九儿惊讶的看着他，正要问什么。他拍拍后坐催促道：“再不上车，天都黑了”。他知道她有很多疑问，他不会告诉她这是他最后一次载她。不会告诉她，他要离开她。 那天中午，九儿走进教室，看到很多同学围着他指指点点，而木木趴在课桌上一动不动，还有人把手伸到他面前晃来晃去。他们一边窃窃私语的说着什么。看到九儿过来，有个同学指着木木，对她说道：“他好像什么都看不见，他瞎了”。九儿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说：“你们胡说什么呢，他只是视力下降，以后会慢慢恢复的。不许你们胡说”。她刚刚遣散了围观的同学，木木平静的说了句：“丫头，他们说的都是真的”。一瞬间，九儿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落下来，“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你别想糊弄我……”她一边说着一边飞奔出去…… 九儿一口气跑到学校后面的山沟里躲起来大哭，木木怎么会看不见了？怎么会就这么无缘无故的瞎了？他非常喜欢学习，不但成绩好，还心地善良，乐于助人。老师非常欣赏他，同学都以他为榜样。如果他真的瞎了……他该怎么办……不，不可能的，老天不会那么残忍的对待一个优秀少年。也许是他最近太用功了，暂时视力模糊……又或者是他在逗她，那个坏家伙鬼点子很多，一定又是在骗她呢……九儿一边流泪一边想着…… 不知到过了多久，天色渐渐暗下来，有个模糊的身影站到她面前，她抬起哭红的泪眼仔细看，是落叶。落叶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说：总算找到你了，我找遍了学校里的每个角落。木木的父母下午来学校给他办理退学，我找不到你，他们已经走了…… 听到这些，九儿来不及多问，撒腿追了出去，落叶回过神来，也跟着往学校奔跑……还是来晚了，他的位置空空的，宿舍里铺位也什么都没有了。她又往学校外面一路狂奔，奔出校门突然被什么东西绊倒，索性坐到地上又是一阵哭泣：木木哥哥，你为什么不等等我……为什么总是不告而别…… 落叶追上来说：“其实……木木前几天就找我单独谈过……他希望我以后多帮助你……”他试着靠近，想把九儿扶起来。九儿用仇视的目光瞪着落叶吼道：“谁要你帮助？你——滚，你这个纨绔子弟，你懂什么？？别以为他离开了，你就可以乘机接近我，你给我滚远点……”她一边吼着一边抓起地上的石头朝他扔过来，落叶只得远远地躲开。
四。 事情比九儿想象的要严重多了，木木对自己的情况总是轻描淡写的带过，从不肯对她多说。她一直简单的以为木木只是视力下降，需要治疗。她没想到木木真的会失明。去了很多医院治疗，医生都说没有复明的希望了。无奈之下他的家人为他联系了一所盲人学校，家里为了给他治病也不得不卖掉了这边的新房，又搬回了以前的家…… 每次九儿骑着木木留下的自行车孤身只影的穿行在那条熟悉的路上，落叶都会远远地跟在后面。这条路到处充满了他们俩的回忆，到处都是他的气息，他的欢笑，他的眼泪，这一切仿佛就在昨天……她多希望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她可以一直骑下去，就像仍然坐在他的背后…… 她想离开家，去那个有木木的地方，她好想和他在一起。可是自从木木失明后，父母一方面尽力帮助他们家，一方面对九儿隐瞒，不让九儿过多的打听他的事情。妈妈表面对她说的是为了她的学习，不让她分心，背后和父亲商量的是：无论如何，不会让她们的女儿和一个瞎子在一起。更让她伤心的是，木木没有留给她地址和任何消息，茫茫人海，她该去哪里找他？他们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失去了联系。还有落叶，现在就像影子一样无处不在的跟着她，这些都让她烦恼不已。 九儿的嗓子不舒服还伴有咳嗽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因为木木遭遇不幸的疾病让她没有时间顾及自己，但是她现在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她一直以为嗓子哑是因为木木的事她太过伤心，哭的太多的原因。后来去医院经过各种检查才得知她的气管里长了肿瘤，而且已经溃烂。情况很严重，必须马上动手术…… 躺在手术台上，一块很大的布蒙住了她的头，只有鼻子露在外面，有两根细细的软管插入了鼻孔，一直往下深入。她感到很不舒服，医生说不要动。她想咳嗽了，医生要她控制，可是她怎么也克制不住，于是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五六个医生过来按住她，不停往鼻孔灌麻药。她终于平静下来，因为她想到了木木。木木从前的模样和现在的样子在她眼前交替，重叠。他先是睁着眼睛对她挤眉弄眼，然后那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慢慢暗淡下来，终于，连最后一丝光亮也消失了。她看见木木在黑暗中四处摸索，绝望的挣扎，用悲凉的声音呼唤他的妈妈，也呼唤她。他流泪了，晶莹的泪滴到她的脸上。他对她诉说着他的无助，对她的思念，说他本想默默告别这个世界，可是他最终放不下父母，放不下她。她捂着脸把头深深埋进他的掌心，告诉他她有多么想他。泪水顺着她的指缝滴到他的掌心，带着温热的潮湿。他的另一只手穿过她的头发，在她如丝绸一样柔顺的秀发里来回轻抚。后来他轻轻拍着她的头说：“丫头，要坚强”。“嗯，要坚强。木木哥哥我会乖乖的听你的话……”最后，她又听到了剪刀和钳子发出冰冷的叮叮声，她知道那是他们在给她做手术…… 康复期过去了，九儿的病是治好了，可是声线被彻底破坏，她失去了语言能力，最多只能发出一点低沉的黯哑的声音。医生说以后或许会慢慢恢复，或许恢复不了。她在想老天真的很会捉弄人，她爱的人眼睛看不见，他只能听，可是她发不出任何声音。她可以用手势比划，或写字，可是他又看不见。她抬头仰望苍天，两串冰凉的泪珠默默划过腮边，悲哀的呜鸣只能在喉头化成一阵无声的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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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4 09:10:50
狗仔卡
